這一日天清氣爽、風和日麗,玉京城的大街上非常熱鬧,因為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剛剛結束,那些不遠千裏而來的舉子們終於可以放下書本,盡情地欣賞都城的繁華。
玉兒女扮男裝帶著文亭一起也在大街上溜達,其實自從這些舉子陸陸續續進京那天開始,玉兒幾乎每天都微服出來,這不,連高升客棧的小二和老板都混熟了。
“哎呦,龍公子您來了,裏邊請!”小二連忙上前招呼,玉兒卻也不搭理他,徑直上樓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文亭則站在身後。這時一個穿著非常樸素的書生端著酒杯晃過來,略有些醉意的說道“龍賢弟,你不參加科舉真是太對了!為兄寒窗十年卻也是白費辛苦了!來,喝酒!”說罷徑自坐下,把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況兄家境貧寒,徒步千裏上京,連車馬都舍不得顧,今日怎麼這酒不消花錢?”原來這人名況君,來自玉璜郡,家裏嫁了妹妹才湊足他上京的盤纏,此番如果不能金榜題名,不僅是無言見家鄉父母,恐怕此生也沒有路費進京了,所以他頂著的壓力很大,也比別人看起來更脆弱些,玉兒與他接觸,一方麵是看中他的才華,而最主要的是因為他來自玉璜郡,希望能打探到文亭母親的下落。
況君根本沒有聽玉兒在說什麼,自顧飲酒:“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哈哈,蓬篙人,本來就是蓬蒿人,還指望什麼一朝平步青雲,做夢!”
這時又兩個書生走過來,這兩個書生站在一起還真是奇怪,他們一個滿臉絡腮胡子,不修邊幅,活脫個江洋大盜,另一個卻是麵如珠玉,貌若潘安。這大胡子書生姓朱名思賢,美貌書生姓李名雲傑,他們兩人這幾天來經常跟玉兒一起喝酒,混得比較熟。隻聽那朱思賢說,“哎,況兄真是的,沒影的事還真當真了,”李雲傑卻略帶愁容:“也不能怪況兄,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今年看來是白考了,三年後再來吧”。
這樣一說,況君眼淚都下來了:“三年,三年,我有什麼顏麵去見妹妹”。
玉兒被他們弄得糊塗了:“幾位兄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小弟幾天沒來,就成這樣子了?”
那兩個書生給玉兒說著這事的來龍去脈,與此同時,就在對麵的客棧樓上,一個大約過了不惑之年的男子也打扮得書生摸樣,坐在那自斟自飲,眼角的餘光卻已是盯著玉兒這邊看。一個女扮男裝的小書童走過來,“主公,屬下已經打探清楚了,那個龍公子確實是明玉公主,身後那個是她的貼身侍衛,就他們兩個人出來的,沒有侍衛,咱們要不要現在動手?”
男子不急不緩地說道:“不用,我隻想看看她整天跟這些書生混在一起要幹什麼,動他哥哥還有點用處,她一個公主能成什麼大事。芸芷,你先回去吧,別忘了自己最主要的任務是滅掉天涯宮,有他們一天,我們就沒有自由!”
芸芷應諾離開,那男子依舊在那喝酒觀望。
玉兒這邊也弄清了事情的大致過程,原來是昨晚考試結束後,這群書生一起飲酒,一個叫王乾旭的喝得醉醺醺的,忽然大喊,“我今年必入三甲了,今兒大家盡情的喝,所有的酒錢我包了。”大家開始也沒在意,畢竟有這樣自信的狂生很正常,但是旁邊的書童卻傻傻地說道:“少爺,快回去休息吧,小心說漏嘴了。”大家一聽不對,上去問怎麼回事,那王乾旭又隻說:“你們這群笨蛋,還考什麼考,梁大人這會估計在家裏藏錢呢吧。”說道這裏,幾個闊綽人家樣子的書生連著小書童一起,捂著他的嘴,就把他拖上樓了。人群中有幾個打圓場的,這事也就混過去了,但早晨他們三個起來一商量,就覺得這事不對,況君越想越認為這事有貓膩,就自暴自棄,喝起酒來了。
玉兒不禁大笑:“況兄啊況兄,這今年三榜進士有幾百人,就算有賄賂,也不過幾人而已,影響不大的。再說三甲可是要經過殿試,皇帝親自考核的,他能蒙混得了麼”
李雲傑說道“龍賢弟有所不知,這王乾旭的才華很好,憑本事也能進頭榜的”
玉兒隻聽說過不專心讀書,靠錢財買來功名的,還沒聽說有本事還花錢的,不覺好奇,當時要求他們帶路,去會會這個王乾旭。於是他們幾人拿著酒壺走到王乾旭的房間,書童開門,說公子在睡覺,請他們改日再來。文亭一腳把那書童踢開,走進來之後立即將門反鎖,玉兒拿著酒壺灑在正在床上熟睡的王乾旭的臉上,與此同時文亭也早已將書童製服。王乾旭被冷酒驚醒,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人,“幾位兄台為何闖入我的房間?”
玉兒一把拎起他,推到臉盆旁邊,“好好看看你的臉,是命重要還是狀元重要,自己好好想想?”
王乾旭對著臉盆一看,發現自己的臉上已經變成了紫紅色,頓時又感覺奇癢無比,玉兒繼續到“你中了我的毒了,乖乖告訴我今年的科舉到底有什麼貓膩,我會考慮給你解毒,否則包你在一炷香內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