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跟文亭剛出玉京城,忽然間天色昏暗,空曠的原野上隻有兩人兩馬伴著這黑暗,四周的草木樹林也在黑暗下放佛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惡魔,他們想著自己一定是被黑暗嚇到了,有些眼花,才會草木皆兵的,依舊策馬奔騰,可是漸漸地,這些張牙舞爪的惡魔似乎離他們越來越近,已經將他們包圍了起來,怦怦的心跳聲蓋過馬蹄聲,馬也嘶鳴起來。文亭看了一眼玉兒,玉兒似乎什麼也看見一樣,什麼也沒聽見一樣,隻顧著前行。忽然之間,玉兒一把抓住文亭的手,二人騰空而起,坐下的良馬伴隨著兩聲淒厲的慘叫,化作了兩股黑煙。還沒等文亭反應過來,玉兒不知從哪裏去取出了那柄玉劍,向著黑暗刺去,而他二人竟然沒有借助任何支撐就那樣漂浮在空中,玉兒忽然口中唱到:
大丈夫兮生於天地,蒼穹浩渺兮如塵埃;
聽到這裏,文亭像忽然記起了什麼似的,接著唱到:
鴻鵠有誌兮身卑微,空勞怨兮述與誰知?
隨著歌聲響起,文亭手中握著一柄黃金劍,同玉兒手牽著手一道刺向黑暗,霎時間烏雲散出,月夜依舊皎潔,周圍的草木也恢複了寧靜。他們手中的武器也一下子消失,再看地上,那兩匹馬竟然還站在那裏。
文亭一臉茫然的看著玉兒,玉兒說道,“這股黑氣的力量還不夠強大,所以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象,我們要快點趕到巷殊去,母後他們都是凡人,肯定鬥不過這些邪魔。”
說完二人上馬揚鞭,文亭接著問道,“那我們是什麼?剛才我為什麼能夠接著你的歌往下唱?”
玉兒回說,“我也說不明白,自從那天在成記古玩店,這把玉劍回到我的身上之後,我總是能在危險的時候依稀能知道一些事情,剛才那首歌是你揮舞著黃金劍唱歌我聽的,後麵應該還有幾句,可惜現在我也沒辦法知道了”
文亭也不再說了。二人拍馬疾馳,向巷殊郡飛奔而去。
再說在內廷司的牢房內,連璧躺在朱思賢的懷裏,二人你儂我儂地說著今生無緣、來世相逢之類的話語。漫漫長夜很快就過去了,天蒙蒙亮起來,連璧卻忽然感慨道,“我們私底下偷偷叫公主殿下冷麵公主,因為在宮裏沒有人見公主笑過,也沒有聽說公主對任何事講過情麵,我們能得到如此恩典,真是幸運。能夠有這樣一夜跟你光明正大地呆在一起,我已經滿足了。公主殿下那樣的高高在上,讓多少人羨慕,可是我想公主殿下在下令給我們一夜相處的時候,她的內心應該是非常羨慕我們的。”
朱思賢有些驚愕,連璧繼續說道,“我聽李公公說魏大人是皇後娘娘和公主殿下微服私訪時從宮外帶回來的,陪伴在公主身邊已經十多年了,當年公主殿下為了魏大人鬧過禦廷屬、還得罪過明瑕公主。公主殿下和魏文亭大人的關係絕不是主仆那麼簡單,這幾乎是宮裏公開的秘密,隻是誰也不敢私下議論。有一天我值夜,聽李公公跟惠妃娘娘說公主殿下又和魏大人一道微服出宮去了,娘娘卻說,隻可惜我當年聽信了明瑕那丫頭的鬼話,讓魏文亭長了個教訓,不敢對那小公主存有非分之想,否則的話,孤男寡女一來二去弄出點什麼事情來,我看皇後還有什麼臉麵。”
朱思賢問道,“你是說,惠妃娘娘曾經做過什麼阻止魏大人和公主在一起,而公主殿下全然不知?”
連璧說道,“我猜是的,人之將死,這宮裏的規矩也管不著我了,真想把這事告訴公主殿下,也算是報答我們這一夜的恩情。”
朱思賢緩緩說道,“隻可惜沒有機會,也沒時間了。”
他二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著,少頃,傳來腳步聲,安伏全帶著幾名太監端著毒酒走進來。
城外的亂葬崗上,安伏全踉蹌著找到了朱思賢和連璧的屍體,從懷裏掏出綠色的藥瓶,放在連璧的鼻子下,輕輕扇動,連璧咳嗽了兩聲就醒了過來,同樣朱思賢也醒了過來。二人正在驚愕,安伏全說道,“你們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公主殿下昨天深夜有要事離宮,臨行前還不忘囑咐我救你們。”說著又從身上解下一個布包,塞到朱思賢懷裏,繼續說道,“這裏有些衣服和金瘡藥,還有些銀兩,你們從這裏向北走二十裏,有間三間草屋,叫結廬居,屋內一應器具齊全,鑰匙也在包袱裏,你們就在那住下吧,沒人會去那裏打擾的。”
二人聞聽此言,自然是無限感激,涕淚縱橫,一再叩頭。連璧想著公主把如此機密之事交給安伏全處理,想必安伏全也是公主心腹之人,就將自己聽到的惠妃和李公公的對話告訴了安伏全,安伏全回說此事會轉告公主,但切莫向他人再提,之後就催促他們早點離開了。
安伏全回到宮中,想著此事要提早替公主安排好,因此就召集心腹秘密監視器結香苑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