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路看著自己從旁邊初中學校宿舍裏偷來的發白的牛仔褲,大波文球鞋,小格白襯衫,對著櫥窗的玻璃牆。用手術刀割斷了野草般的長發,絡腮胡子,自己不由的苦笑了。正常人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從一個七八十的老頭子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變為一個十七八的少年,有人也許會說自己矯情,但是真正讓你碰到這種事情,你就會知道這是怎麼樣的悲催。
“小子!哪個班的!怎麼跳牆出來的?”一個身穿西裝,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中年男老師喊住了戚路。
什麼?戚路毫無自知之明的左右看看,周圍樹影都沒有一個,隻有自己。
“我麼?學生?我畢業50多年了!老師!麻省理工學院碩士!”戚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著老師說道,不知怎麼,看到這個大眾化的中學教導主任。戚路仿佛突然附身回了初中時代,回到了逃課被人贓並獲的青蔥歲月,一句不是玩笑的玩笑脫口而出。
男老師略微有些麵癱的眉毛一高一低的顫抖著,強忍著笑:“還你妹的畢業50年!還麻省理工!你當你是溟月姝啊!初中直接去麻省?還得是溟月姝的爺爺輩的!這是2072年最冷的笑話嗎?”
他扭著戚路的耳朵就要往學校裏走:“一會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個班的?誰教出你這麼個奇葩的學生!”
嗚嗚嗚!一輛布加迪威龍開了過來,一身黑色套裝的小公主走了下來:“程老師?竟然是您呀?您又在抓逃課學生呢?這個學弟是誰?長得還蠻帥的嗎!”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抬起戚路的下頜。
戚路看著眼前的黑衣美女,那嬌豔如花的臉龐在他眼前隻有2寸,清香的少女的氣味直衝他的大腦。但是她視網膜裏卻出現了一幅影像,那是青銅樹裏飛出的金蹩的圖形。
“是溟月姝啊?還是那麼漂亮,現在回國了嗎?在哪裏工作呢?”程老師放開了戚路,似乎忘記了他逃課的事情,又好似這種逃課的小事與見到溟月姝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溟月姝看了看戚路,這個有點小英俊的小男生沒有什麼特別,隨即沒了興趣。
“是呀,程老師,我現在在家裏的可可醫藥集團工作,諾這是我的名片!程老師如果有特別優秀的苗子一定先推薦我們可可呀!”
“哈哈哈!好哈!”程老師珍重的將鍍金的名片收回口袋,訕訕的笑著,回手拍了戚路的後腦勺一下,不管你去打遊戲還是泡妞,今天你走運了,走吧!
戚路低著頭,快速離開,最後返回頭偷偷看看了溟月姝一眼,那個美麗的女孩,妖嬈的身段,在微風裏輕輕的晃動,恰如一條美女蛇一般,直立著身子吐著猩紅的信子。
戚路轉了一個彎,朝著城郊的荒涼奔去。然後,他轉到了一片破破爛爛的街道,柏油馬路上滿是汙垢、油膩,不遠不近的髒水坑像是一個個反坦克地雷般矗立著,一條條狹窄的胡同將街道切割成數段,兩旁是歪歪倒倒的棚屋。胡同盡頭是一棟棟一樓一底的磚房,整條街道響徹著各種機器的有節奏的轟鳴。
戚路向裏邊看去,低矮、狹窄、潮濕的一個個小房間裏,好多的年輕男女擠在不大的操作台前擺弄著電熨鬥,縫紉機,他們的麵前是小山一樣的布匹和絲線。整個街道的空中橫七豎八的駕著密集如蜘蛛網般的電線電纜。戚路注意到,一間房間裏最小的一個女孩看起來不會超過10歲,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因為屋裏高溫蒸出的汗水,髒兮兮的小手抹花了嘴角,卻無比靈活的揮舞著繡花針,一幅金陵十二釵的緞麵刺繡在她的腿上已完成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