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擺擺手,歎道:“還是沐浴算了。”
坐在浴桶裏,滿滿一桶熱水,騰起的氤氳水汽,包裹著周身說不出的暢快舒服。
奉天抹了一把臉,對著身後幫他沐浴的丫鬟皺眉道:“用點力,沒吃飯不成?”
他不知道陌飛雲又去忙什麼了,竟然找這個小丫頭伺候自己。心裏頗有些氣悶,卻不全是對著這丫頭的。
小丫頭卻是嚇了個半死,連忙下力。看到她手微微顫抖,奉天頗為不悅,冷聲道:“下去吧。”小小婢女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跪倒在地,連忙叩頭道:“奴婢告、告退!”
“……”陌飛雲推門進來,已經換了一身輕薄長衣,京城的天氣已然轉暖,穿不住層層戰袍。
奉天轉頭,瞟了他一眼,“媽的!回來什麼都不順!”
“二殿下在軍中與譚將軍鬥腕力,連那一口粗言也一並學到了。”
“是嗎?我說了什麼?”奉天被這話說得一愣,心情卻是平靜下來,方才的氣悶也不知去了哪裏。他轉過身來對著陌飛雲,似笑非笑。
陌飛雲挽著袖子,小心細致的擦著他精瘦的身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伺候奉天沐浴了,換句話說,伺候奉天沐浴,已經成了他的分內事。他做的熟練了,臉上也依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冷淡嚴謹。
奉天覺得力道不錯,閉著眼睛道:“明日估計父皇就要想辦法將我閑賦在家了。”
身後的人沒有回應,隻聽見水聲。
奉天但笑不語,指著茶碗道:“茶遞過來。”
陌飛雲放下布巾,擦了擦手,將茶拿過來,恰好是溫的。奉天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隨後道:“好了,不想泡了。”
伺候著穿了衣服,陌飛雨進來道:“酒菜擺在院子裏了,外頭很舒服。”
換上一身墨紅衣袍,袖口衣擺處有金線暗繡祥雲,衣料都是上好,從前覺得厚重累贅的衣服如今穿在身上,卻覺得輕鬆。想到或許是厚重的戰甲穿久了的緣故。
沿襲了在漠北的習慣,用了大碗,奉天滿意的仰頭喝了一大口。菜還是奉天喜歡的,做法也沒變,味道也沒變。
見奉天一直沒開口說話,陌飛雨笑道:“二殿下,今晚別喝醉了,明日還要早朝麵聖。”
奉天吃了一口冬筍,沒答。陌飛雨又為他滿上酒,不再多言。
奉天放下筷子,想了想道:“東路大軍有什麼動靜?”
陌飛雲道:“如今戰事平定,大帥和幾位將軍估計也會陸續回京述職。”
奉天點點頭,端著酒碗一飲而盡。
“對了,五殿下派人來過。”陌飛雨道。
奉天沒有做聲,等著他說下去。
陌飛雨接著道:“五殿下說,過幾日等殿下忙完了,請殿下去他京城裏的別院,說是有幾個西域的美人,極其善舞。”
奉天對西域美人倒是沒什麼興趣,事實上,在軍中,他也從來不碰軍妓。十七八歲的少年最是精力旺盛,熱衷床第之事也是人之常情。
奉天以同齡人的標準來看,似乎太過成熟,又太過自律了些。他內斂自持,絲毫沒有什麼逾矩之舉,在京城也是聲名在外。
奉天抬起頭,皺眉道:“方將軍有何調動?”
聽到他忽然提到方將軍,兩人都是一愣。“屬下不知。方將軍的事,或許譚將軍知道,但是畢竟咱們不好問東路大軍的事,現在爭功的事,還是別蹚渾水。”
“爭功?”奉天冷笑一聲,如果皇帝不清楚這些事,那才真是稀奇了。“爭功的讓他去爭,咱們喝喝酒,玩玩女人就好。”
聽到這裏,陌飛雲麵色微微一變。“玩女人”?這笑話開得有些詭異。
奉天不再說話,隻沉默喝酒。知道二皇子的酒量的人都知道,二皇子不勝酒力。未免明日誤了早朝,陌飛雨隻得將酒抱走。
陌飛雲扶著他送到臥房,絲被全是新的,應該能睡得舒服。陌飛雲放下床帳,示意丫鬟在外間守著,回手關上房門,才回房休息。
奉天醉了,而後做了個夢。
奉天猛然間驚醒,看著床帳愣住,粗喘出聲。伸手捂住腹部,那裏的傷疤早已愈合,此刻卻一抽一抽的疼。
他仰頭喘息,身體中心滾滾欲望正在泛濫,那裏果然還硬著。煩躁的踢掉被子,起身倒了杯涼水,一口飲盡,隨即又煩躁的狠狠將杯子砸碎在屋角。聽到響聲,門外守著的丫鬟連忙道:“殿下……”
“去叫飛雲過來!”奉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