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奉天又在倚欄院呆了半日。門外的近衛著實礙眼,但轉念一想,昨日沒有支會一聲就出來,也著實不妥,這才跨上馬回府。陌飛雲陌飛雨二人候在門外,見他回來,跪地道:“屬下恭迎殿下回府。”
奉天一愣,下馬笑道:“今天怎麼這麼見外?”
陌飛雨垂首道:“殿下獨自出府,便是叫我等固守本分,休要多管殿下,屬下自然不再敢僭越。隻是擔心殿下安危,徹夜難眠罷了。”
陌飛雲皺著眉頭,跪在一邊,隻字未言。奉天見狀,皺了眉道:“噢?你們這是在教訓我?”
“屬下不敢。”二人連忙道。
奉天神色一變,眼中盡是冷冽,轉身便向廳中走去。二人不敢多言,起身跟上。
奉天沐浴一番,已到了午膳的時候,江伯在門外道:“殿下。”
“進來。”
江晴已經年近七旬,老態龍鍾,此時進來,手裏抱著幾本賬冊。
奉天伸手接過去慢慢翻看了幾頁,隨意放到桌上。視線恰好落在櫃子上的木匣子上。正是陌飛雨當日從白術那裏抱回來的匣子。
“對了,老奴正想問一問殿下,是要留著還是扔了。”江伯這麼說著,臉色卻是有些變了,說不出的嚴肅。
伸手將匣子拿下來放到桌上,打開來看,裏麵瓶瓶罐罐,五花八門,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傷藥?
奉天拿起一隻白瓷小瓶子來看,裏麵是藥油一類的東西,帶著一股奇異的香氣。奉天皺眉,這倒是要說清楚了再拿回來啊。
江伯歎了口氣,“二殿下,這些東西都是行房用的,有些官宦人家和富商家裏養了男寵,這些東西……殿下不需要。扔了吧。”
奉天抬頭看著江伯,麵上露出一抹無奈,卻道:“誰說用不著?用不到我身上,飛雲卻用得到。”
江伯一頓,皺眉道:“殿下,不可胡鬧。”
“這藥有什麼用處?”奉天皺眉,從前他沒在外胡來,也沒有興趣去研究這些,身邊也從沒人敢在他麵前說起這些。
江伯欲言又止。
奉天歎了口氣,坦然道:“江伯,這事你自不必多管,我自有分寸。說起來,他在榻上侍寢,也有不少時日了。”
陌飛雲到了午飯時候才出現,奉天知他許多事要忙,也不多問,隻吩咐陌飛雨內內外外的跑。
下午,果然來了不速之客。奉天正抱著書坐在庭院中,江伯過來道:“二殿下,五殿下正在廳中。”奉天點了點頭,想著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倒是熱鬧。起身丟下書,抖了抖袍子,晃到大廳。
五皇子洪舍英吉素來遊手好閑,不問朝中事。皇位之事,也是素來不關心。皇帝疼愛於他,也是因為他那同他一樣“與世無爭”的母妃。這五殿下年紀不大,卻最是流連花叢,這已是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舊聞了。
“五弟,沒去陪伴美人身側,過來看我這個大男人?”奉天麵上和悅,恰恰就像是兄弟之間,親密無間。
對方立刻笑了起來,“二皇兄,一年沒見,你又長高了?”
“天天練兵打仗,自然身強體健,長得挺拔些。”
英吉歎了口氣道:“二皇兄連長個子都要比我強,你叫我這個做弟弟的如何自處啊?”
奉天笑著陪他坐下。
往日也曾和奉天騎馬打獵,眾多兄長中,也是最崇敬奉天這年長自己三歲的皇兄。今日重逢自然心裏高興不已,想著便道:“皇兄,我上次說了,有幾個美人,正好帶來給皇兄解悶,那樣的舞姿,可真是少見!”說完一拍手,門外侍衛帶進來兩個女子,皆是西域人的相貌,高鼻深目,藍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