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7日中午,紅沙城主寢宮,紫羅珊。
四月還沒有過完,紅沙城已是驕陽如火、暑熱蒸騰。
千餘年來,曆代城主在紅堡周圍不斷地植樹造林,廣挖湖泊溝渠,到如今倒也初具規模。
盡管這和千餘年前初任城主“築沙人”紫青山的願望,還差的很遠。
時已近午,紫羅珊微顰秀眉,輕闔雙目,麵沉如水,感受著巨大冰塊的蒸騰所帶來的涼意,心裏卻是躁火難抑。
侍女感受到了她平靜下所壓抑的憤怒,為她快速地梳了頭發,隻是把如瀑紫發的發尾收攏,鬆鬆地挽了個發髻之後,悄無聲音地退了出去。
玉榮昆這隻‘瘋狗’,隻知道狂吠,卻不知道自己的無用,難道要我整日獨守深閨,任憑欲望的野火把自己燒成灰嗎?我不會這麼傻!
木俄沃斯高大強壯,又懂憐香惜玉,最好的地方,是他願意提供我富可敵國的金子,招兵買馬,武器糧草,哪一樣的儲備可不是都要錢?
窗外十裏地處是紅沙城的金礦禁地,但她知道,數百年的開采,這處金礦基本枯竭了。
在中極大陸,唯有天外鎮的數座金礦仍在每年出產著大量的金礦石,冶煉的煙火徹夜不眠。
你玉榮昆能給我什麼?死了的女皇老姐和攝政王叔叔?還有不中用的一條爛肉?我不殺你,是為了我的大局,不要以為我不敢!待我登龍鑾王座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我一定要讓你死的很慘!很難看!
哼!竟敢讓我滾?!紫羅珊在心裏恨得咬牙切齒。
就是因為她出城三天,玉榮昆卻知他去了天外鎮,私會木俄,在氣急之下,罵她滾開,然後摔門而去。
篤篤,敲門聲響起,一個身姿矯健的戎裝將軍走了進來。紫羅珊眼皮也不抬,知道敢隨便闖她臥室的男人,除了他的弟弟紫羅提,沒有第二個人。
“老姐,人到齊了,你可以啟駕了嗎?”紫羅提語帶恭維,把一件平展在床上的豪華朝服托起來,開始為她穿戴。
她順從地轉過身來,淡紫閃銀的綢紋睡衫豁然洞開,堅挺上翹的**安靜地滑出來,可盈一握。
那紫羅提卻似司空見慣,裏外折疊,迅速就掩上了春光乍泄的嬌軀,一根兩寸寬的玉帶隨即攬上了腰。
一眨眼的功夫,這慵懶的少婦就變成了儀態萬方、高貴威嚴的紅沙女王了。
她抬起臉來望著弟弟。紫羅提足足比她高了兩個頭,寬肩細腰,腿長且挺拔,英俊的麵孔是許多少女和貴婦夢中的神交對象。
但他還不僅這些,超群的武藝和高超的劍法使他擁有“劍蘭騎士”的雅號,盡管他已是伯爵之位了。但是他仍然喜歡別人喊他騎士。
“我的騎士,有什麼好消息嗎?”紫羅珊有些憂心忡忡,奪位大計雖然隻有自己和弟弟知道,但是自己那兩個叔叔可不是吃素的。
今天公布是否為時過早?還有長山的動作如何了?為何現在還是竟無進展呢?
所有的情況不明,還是讓她無法拿捏最佳的時機。
“好消息?是那‘老樹皮’死了,還是‘瘋狗’掛了?”弟弟反問,“目前他們都安全得很。所以,沒有什麼好消息!”
他取了軟底鏤空的金絲綢靴過來。紫羅珊擺擺手,他又換了金黃蟒皮的硬底梨花靴,顯得更加威勢十足。
‘老樹皮’是玉榮晟的綽號,因他常年陰著一張麵皮發黑的臉,皺紋深刻,溝壑縱橫,但他卻是思慮極深,外人難以看透,又因是多林城主,緣於樹木,故名‘老樹皮’了。但是‘瘋狗’這綽號卻是屬於她的丈夫玉榮昆。
這玉侯爵當年也是雄偉強壯、玉樹臨風。新婚燕爾之時,也曾有一段如蛟似漆、難舍難分的日子。
但不知怎地,這郎君喜歡上了打獵,尤其愛獵沙漠腹地的金尾沙狐。他沉迷於此,又加上好戰鬥勇、甚是自負。
在一次碰到數隻金尾沙狐時,仗著黃弩飛駝,孤軍深入,卻被一群火蠍團團圍攻,蟄了腰椎和右手臂。
昏迷四天之後,卻已是右手殘廢,更要命的是那一處要緊的物件兒也失了活力,令其男人之名威風掃地,卻沒來由得了‘瘋狗’的綽號,每每令他暴跳如雷。
“嗬嗬,放心,他們都會死的。”紫羅珊給自己戴上了九蛇王冠,輕笑連聲,眉眼之間盡是花枝嬌人之態。
雖有‘女魔’的稱號,但是這紫羅珊卻是清純可人、楚楚可憐之貌。
若是尋常男子見了,隻怕是要頓生憐愛,把持不住了。紫羅提卻似聾盲人一般,隻是雙手不停,幫她收腰提胸,挽靴係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