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名西軍穿戴甲胄的期間,隻見那套甲胄上竟反照出周圍的一切景物,無論是周圍的樹木還是人,一概印照地清清楚楚,而待那名西軍士卒將整套甲胄穿戴完畢後,駭人聽聞的事情發生了,那名活生生的士卒竟然就那麼消失在了原地。
順著西鄉侯韓裎的視線望去,隻見地上的那一件銀白色的薄鎧竟然憑空“升”了起來,在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後,一名無頭無四肢的銀白鎧甲士卒就那麼呈現在了韓裎麵前。
通過地上出現的腳印得知,那名士卒其實並沒有真正消失,他隻是通過某件不可思議的道具,將不可能變作了可能,讓一個活生生的人能夠做到憑空消失。
折射!
倘若謝安此刻身在此地的話,他顯然能一口道破西軍的秘密:原來,西軍的真正甲胄,並非是那件隻能算是混淆耳目的銀白色外甲,而是裏麵那套甲胄,一套在皮甲上全部貼上劉晴所找到的那些造型古怪的鏡片的甲胄,一套能通過光線的折射,將穿戴這種甲胄的士卒、其背後的景物通過鏡麵的棱角折射,折射到甲胄前方那些鏡片上來的甲胄。
怪不得西軍被稱為最神秘的四鎮兵馬,因為這種超越時代的甲胄,其蘊含的理念完全超越了這個時代,哪怕是稱之為隱身衣恐怕也不為過。
同樣,也怪不得西軍從來不與其他軍隊一同演習,哪怕是曾經假意接受皇五子李承的邀請,參與逼宮之亂,在麵對東軍的鎮壓時,西軍也同樣隻是在放水,因為這種底牌,絕對是隻能在逼不得已使才使用的壓箱底絕招。
一旦被識破,西軍將再沒有任何的威脅,充其量也隻是一支擅長弩箭的步兵而已。
說句毫不為過的話,此番若不是北疆軍主帥楊淩的威逼利誘,韓家父子是絕對不會動用西軍這唯一也是最後的底牌的,畢竟與東軍、南軍、北軍不同,西軍又被稱之為詭軍,本來就是作為一支擾亂敵軍為目的的軍隊而被創立的,而創立這支軍隊亦動用了跨時代的工藝以及不可估量的金錢,畢竟錫紙鏡在大周亦算是極其稀少的奢侈品,打造一套西軍這樣的鎧甲,絕不會比東軍蓄養戰馬、以及南軍打造精鐵重鎧的費用便宜。
毫不誇張地說,其實冀京四鎮這四支作為冀京最後防線的軍隊,其本身就是用無數的錢堆出來的,除了兵種不同,在戰場上的作用亦不同外,其實從花費巨資的角度來講,實際上是差不多的。
但是有一點西軍跟其餘三支冀京四鎮不同,那就是,他們花費巨資打造的不可思議鏡甲,雖然能讓他們做出一些在世人看來極其不可思議事,但是這種附加的威懾力,亦像他們身上鏡甲的原材料那樣脆弱不堪,就如泡沫一般,一旦欺詐的把戲被拆穿,毋庸置疑他們會頓時被實力強勁的東軍所吞沒。
而這,恰恰也正是韓家父子此前所顧慮的。
不過話說回來,從這幾日的種種跡象顯示,東軍似乎並不能識破這種障眼法般的欺詐把戲。
憑借著那套不可思議的鏡甲,有幾次其實那些偷襲得手的西軍士卒明明就站在那些東軍士卒們麵前,親眼目睹著那些東軍士卒們眼中那仿佛白日見鬼般的恐懼表情。
一想到這件事,西鄉侯韓裎不由感覺有些好笑。
“侯爵!”一名無頭無四肢的銀白甲胄“飄”到了西鄉侯韓裎跟前,低聲喚了一句。說實話,若非韓裎清楚知曉,換做旁人,恐怕早已被這種驚世駭俗的奇觀嚇死。
“是時候了麼?”
韓裎淡然問道。
“是,據眼線回報,正如侯爺所預期的那樣,東軍正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死峽穀逃竄……”
“很好!”韓裎嘴角泛起陣陣笑意。
以為西軍的招數就隻是偷襲?
可笑!
偷襲的真正目的,隻不過是為了將獵物驅趕至陷阱罷了!
一旦東軍踏足那個死峽穀,哼哼!
韓裎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什麼?若是西軍察覺到該如何是好?
那個死峽穀有連綿十餘裏長,況且又是在深山之內,從峽穀口觀望隻能望見巨木林立,根本瞧不見全貌,東軍會察覺到才有鬼!
“報!東軍已踏足死穀!”
“嘿!”輕笑一聲,韓裎舔了舔嘴唇,喃喃說道,“該是時候去獵虎了……”說著,他麵色一正,沉聲喝道,“出發!”
“得令!”
一切的一切,在西鄉侯韓裎看來相當順利,在不知不覺中,東軍已經步入了那個死峽穀,步入了絕境,剩下的,隻需要韓裎帶著西軍士卒將後路一堵,隨後……
嘿嘿!
韓裎迫不及待想看看,當東軍看到無數架無人操控的手弩淩空“浮”起,並且瞄準他們的時候,他們將會是一副怎樣的麵孔。
是驚駭?是惶恐?
“有意思!”
一個時辰之後,就當西鄉侯韓裎帶著西軍神不知鬼不覺地吊在東軍身後,邊偷襲騷擾邊將東軍驅趕到那個死穀時,東軍中其實也已有一些人察覺到了前方道路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