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還沒進來,您就一直愁眉緊鎖,不知……”跟在白輕塵後麵的童子弱弱道。
白輕塵神情凝重,細細感應周圍變化,道:“還沒進來之前,我便隱隱感覺到一股邪氣。如今進來才知道家姐所言非虛,難怪她叫我不要讓方家的人輕涉其中。這連雲山脈隻怕非同一般,極有可能便是傳說中的生死流轉之地。”
“難怪這裏一直有不死邪物的傳說。”侍衛童子喃喃道。
“這世上還真有不怕死的人?”白輕塵突然停住,回過頭來瞥了後麵的方晴一眼,道:“你二哥難道沒有告訴你,你們方家人,我見一個殺一個。”
“這連雲山又不是你們白家的!”方晴臉色微微慌亂,她一直就跟在後麵,白輕塵若是想要殺她,隻怕早已動手,“你要殺便殺,我既然進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反正我很快也要嫁到李家去!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放心,你嫁不到李家去的!”
“為什麼?”
“不論賀知行對你如何有非分之想,李世修他都不會在意。因為賀知行得到了他許可,你對她來說,隻是一件衣服,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若是你心裏有了別人,這便關係到李家名聲,你以為他會善罷甘休麼?”
“我……”方晴一時語塞,似是想要解釋些什麼。
“你也不必同我解釋,你們的事與我無關。”白輕塵臉上盡是不屑,“像賀知行這種人,突然碰到一個不敢惹的人,你說他會不會送信給李世修?從他收到賀知行的信開始,他便已經死了,一個死人又怎麼能夠娶你?”
方晴似是有些不明,隻是很快便已明白,臉上一紅道:“那徐長生……”
“你這麼關心,為什麼不自己跟過去?”白輕塵笑了笑,“其實你到底是想跟著我,還是想跟著徐長生?”
“我……不知道他在哪。”方晴低頭道。
“身為‘雪山地隱’的主人,你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在哪?”白輕塵搖頭一笑,“你到底是不知道他在哪,還是不敢去找他?若是你還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不如你就呆在這裏,好好想清楚。”
他話說完,一閃身便將方晴遠遠拋在後麵。
“公子,若是方晴去找徐長生的話,那李世修隻怕隨時都會殺過去。”侍劍童子道。
“他反正早晚要死,我不過是特意送他一程吧了。”
“公子說的極是,像他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當初竟然還妄想打素問小姐的主意,真是死有餘辜!”侍劍童子臉色一寒。
“你放心,他很快就會去找徐長生的!”
徐長生正站在茂林的林蔭下。
山林寂靜,寂靜之中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
“徐長生,你終於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妖媚女子,身上穿著一襲黑袍,全身上下更似籠罩著一股黑氣,給人一種邪氣繚繞的感覺。
她走的很慢,隻是她一走過來,陽光稀疏的叢林瞬時暗淡了許多,就仿佛她是黑暗的代言人,黑暗也跟著她緊隨而至。
“原來是你。”徐長生忍不住打量一眼。
“哦?”那女子臉色微微意外,“想不到,事到如今你還能一眼認出我來。”
“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們武侯府的人與常人完全不同。”徐長生麵色不變。
他自然認得出來眼前的人就是影蛇,隻是卻又是截然不同的影蛇,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實力更是突然銳變了一大截。上一次影蛇假扮的鍾英還帶著一份山野鄉村氣息,而如今卻給人一種完全不同的詭異,仿佛剛從地獄剛剛歸來。
這是死亡的氣息。
“不錯。”影蛇笑了笑,“上一次見你的時候,我還沒有理解你說的是什麼,如今我終於明白,原來你說的這種力量。”
她臉上充滿著對力量的沉醉,舉手投足之間更似是與天地融為一體,又接著道:“很早以前,我就聽說,其實二十四相其實也不算是武侯府的人。如今我才明白,隻有掌握這種力量的人,才真正算是武侯府的人。
“看來你已經死過一次了。”徐長生臉上靜寂如水。
倒是影蛇麵色微微驚訝,道:“想不到你知道的還挺多,這麼說來連雲山脈的事情你想必知道的也不少。”
“原本我也隻是猜測,現在看到你我想我應該猜對了,這裏才是武侯府真正的底蘊。”徐長生頓了頓,“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就憑二十四相同四位掌旗使,還有城衛營,柳盡空根本不可能掌控南疆,也不值得聖皇陛下顧忌。”
“可惜你還是中了計,白家也好,雪焰也好,都隻是為了引你過來。從你穿上玄師袍開始,便與我們有了聯係。我原以為我同鍾傑暴露了身份,你會有所警覺。沒想到,你心中對雪焰的那份貪婪還是讓你走了進來。”
影蛇神情激昂,又道:“徐長生,從而從你踏進連雲開始,你便是我們的人了,你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