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意是以為張珪出援真定是迫於形勢,基於前時在大名的教訓又心懷忐忑,見事不好就會掉頭回撤保州……”陸秀夫猜測著皇帝的意圖,可想想又覺不妥道,“不對啊,若是其擔心重蹈覆轍,應該戰戰兢兢的前行,而非是急速行軍而來啊!”
“此次保州出動的多是騎軍,大概是吸取了前次的教訓,欲通過急行軍趁我軍為完成對其的合圍到達真定。而一旦發現真定已經倒戈,也能迅速脫身,回到保州。”趙昺言道。
“陛下欲要如何做?”,陸秀夫皺皺眉道。
當下形勢很是危機,前出的三個軍皆是步軍,想要即便是急行軍也要一日一夜不眠不休才能回援真定,在槁城的第四軍在邊休整邊善後,趕過來也要一日夜。而能戰僅是兩個僅有六千餘人的騎兵師和一個不能獨立作戰的炮兵師,再就是尚在河南岸的行營護軍及總管府直屬隊,憑這些兵力是難以擋住敵軍的兩路夾擊的,陛下如此安排太過冒險了。
“朕與田忠商議過,將殲滅來援保州軍主戰場布置在這裏!”趙昺用手指在出定州入真定的必經之路上點了點道。
“陛下之意是擊敵於半渡,但當下河水尚未解凍,敵騎可以多路渡河,兵力少了難以擋住敵騎的衝擊,兵力多了難免被敵發現,恐其會縮回定州!”陸秀夫言道。
“陸相的擔心不錯。”趙昺言道,“朕已經使人探查過,唐河雖未解凍,但冰層已經變的酥脆,河心難以承受大隊騎兵同時過河,隻能牽馬拉開距離緩行。朕判斷他們會選在淩晨,氣溫最低,冰麵最為堅實的時候渡河,若是我們將兵力埋伏在距河岸較遠的地方,當下又是月初,月光幽暗,他們是難以發現伏兵的。”
“那陛下如何調度兵力呢?”陸秀夫言道。
“商議後,田忠命第四軍星夜前行直驅定州,在唐河沿岸設伏,另遣兩個騎兵師前往助戰;而撤離無極的第三軍虛晃一槍,自小路隱蔽前往定州城附近。待保州軍離開後,趁城中空虛奪城,斷敵歸路,兩下夾擊將他們殲滅於唐河兩岸。”趙昺說道。
“當下關鍵就是第四軍能否按時趕到唐河南岸,他們要急行軍一百五十餘裏,十分困難啊!”陸秀夫點點頭,卻不無憂慮地道。
他清楚陛下如此布置兵力,是給保州援軍造成己方兵力散於周邊,真定兵力空虛,且短時間內諸軍無法及時回援的假象。讓其認為隻要速度夠快就能避開他們的阻截,先一步到達真定擊敗少量的圍城宋軍,再聯合真定軍將回援的宋軍一一擊破。
但是第四軍若是無法按時趕到指定位置,攔住渡河的保州軍,就真有讓其得逞的機會,而行營也將陷入危機之中。弄不好就要重演當年陛下在揚州不得不親領親衛諸軍上陣的往事,其中若有閃失他也難辭其咎。
“陸相不要憂心,我們要相信孫愷,相信第四軍,他們有能力按時到達指定位置,完成阻擊任務。”趙昺看出其的擔心,笑笑道,“第四軍在去年校閱中,千裏轉進都能按時趕到,且他們的訓練成績在各軍中一直保持前列。”
“陛下,臣擔心的是真定與保州之間一直仍有聯絡,史氏若是借機發難,我們在真定兵力不足,會危及行營的安危的。”陸秀夫道。
“行營護軍並非是擺設,且有滹沱河為阻,在發現真定有異動,便立刻炸掉浮橋,使其無法及時渡河。而第八軍、第五軍就在左近,明日就能趕到真定城下。所以此戰成敗還需陸相多加配合!”趙昺笑笑寬慰其道。
“陛下盡管吩咐,臣會竭力完成!”陸秀夫言道。
“明日談判,陸相不要對他們笑,就一直板著臉,無論說什麼都不回應,更不爭辯,隻告訴他們期限將至,也可以適時點醒他們一下!”趙昺道。
“陛下是要臣當尊不苟言笑的泥菩薩啊!”陸秀夫聽了覺得好笑道。
“嗬嗬,陸相的態度突然轉變,真定那班人心裏便會打小鼓了,搞不清楚我們的真實態度,還讓他們知道我們完全清楚他們蛇鼠兩端的行為。那時他們看我們胸有成竹的樣子,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趙昺壞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