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塘報上寫著:隆武二年六月二十六,方國安於紹興府以越國公之號,複迎魯王歸浙,仍稱監國。二十八,方國安自封定國將軍,守錢塘,又以張煌言、徐孚遠為副將,率兵萬餘犯衢州。衢州知府陸直並遊擊將軍劉國軒向朝廷告急,請援衢州。
“方國安竟重奉魯藩?!”
朱琳渼揉了揉額頭,歎口氣道:“我泰征朝近來諸多變故,又是幼主當國,方國安心存他念倒也不奇怪。隻是不知魯王對他許了什麼高位,令其這麼快便下了決心。
“哎,大明為何總是內鬥不止……”
張家玉收起塘報,有些焦急道:“殿下,衢州眼下僅有觀光所部數百人馬,加上林耀麾下義軍,也不過千多人,當盡快調兵往衢州增援。”
衢州乃是浙江最南部的州府,也是朝廷在福京以北唯一的立足點,若失衢州,將對北伐南京帶來極為不利的影響。
朱琳渼自是知道衢州的重要性,但眼下龍衛軍還得在興府維持秩序,暫時無法北上。而仙霞關的守軍也不能輕易調出,雖然方國安的人轉頭攻擊仙霞關的可能性不大,卻也不得不防。
他思慮良久,吩咐張家玉道:“派人傳令顧炎武部,轉向東進,協防衢州,希望還能趕得及。”
破虜營剛和劉光弼所部建虜打了一大仗,本應進行一段時間的修整才是,但眼下情況緊急,也隻能讓他們再堅持一下了。
“另外,告訴劉國軒,能守則守,若敵勢太猛,便放棄衢州。觀光這樣的將才,若拚在內戰上就太可惜了。”
“是!”
兩人又討論了些調兵的細節,張家玉即轉身離開,趕往兵部做具體部署。
朱琳渼看著案上的地圖,不禁微微搖頭,看來這軍職改革得加快進行才行。
就如衢州這般情況,附近連可調用的駐軍都沒有,整個大明也總不能全靠龍衛軍和破虜營來回奔波防禦吧。而且若多地同時發生軍情,就算把他們累死也不可能兼顧得過來。
其實大明賬麵上的軍隊至少在十萬以上,但真正能用來打仗的除了龍衛軍和破虜營,恐怕也就楊廷麟手下那點人了。
餘者要麼是和農民無異的衛所兵,要麼便是依賴私兵的軍閥。
前者隻想在家種地,便是強拉上了戰場也都是炮灰。而後者卻隻想著保存自己的兵力,心思都在怎麼多搞些軍餉上,能不出戰絕不動彈。
與此同時,朝廷為養活這些“廢物”卻花費甚巨。衛所兵占據了大量良田,而且其中有很多都被軍官霸占,成了他們的私產。
軍閥們就更不用了,朝廷撥銀不夠就向地方上要,地方官大多都負有養活駐紮在本地軍隊的任務。若地方也入不敷出時,軍閥甚至會縱兵劫掠,其危害簡直堪比建虜。
至於這些軍閥實力聚集到一定程度便會尾大不掉,甚至反過來要挾朝廷。如左良玉那般,一言不合便率軍近逼南京,最終間接將弘光朝搞垮的情況,就是軍閥私兵製度下的“巔峰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