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兵力最強,駐紮在鄭芝龍老家附近的郎經業都接受了朝廷轉製,福京各地的軍閥們見狀基本都放棄了抵抗,將所部兵馬交予兵部改編警察。
至於士卒們,那更是興高采烈地返回原籍,無不衷心感佩輔政王殿下大恩。
當然也有例外,便如建寧府政和總兵魏昂,就因不願失去兵權,竟帶領所部四千兵馬欲偷出仙霞關,北上浙江投靠方國安。
不過朱琳渼早已嚴令仙霞關守將,未得朝廷調令任何人不得出關。魏昂騙關無望,又見關上守軍不到千人,竟下令攻打關隘。
但仙霞險關易守難攻,當初若非鄭成功施計奪下城門,便是龍衛軍想要攻下這裏,怕也得付出極大傷亡,更遑論魏昂手下的雜牌軍了。
劉國軒得聞仙霞關有異,立刻與林耀率部從衢州南下增援。不想待他們三日後趕到仙霞關時,魏昂所部已經逃散了大半。
林耀的義軍僅一次突襲,便將其徹底擊潰,並生擒魏昂於陣前。
興府的文官們嗅覺何等敏銳,見輔政王殿下令兵部大行轉製,實為架空各地軍閥,便知定有一場風暴來臨,這可以獲取政治資本的好機會。
他們正苦於難以參與其中,便聞魏昂聚兵謀逆之事。
一時間以都察院為首的言官們簡直如打了雞血一般,彈劾魏昂的奏章在文淵閣堆了三尺厚。
很快,言官們便發現彈劾魏昂已無新意,目光隨即又轉向其他被削了兵權的軍官。
這些軍閥自沒有一個屁股幹淨的,以前這些人擁兵自重,文管對他們還頗有些忌憚。但現在都成了光杆司令,誰還拿他們當回事,一時間有的沒有的破事全給揭了出來,奏章耗數量之多,以至於黃道周熬了兩個晚上才勉強看完。
很快,又有聰明人將這些軍閥們數月前不奉輔政王之命,消極避戰的事情大書特書一番,立刻又掀起一撥彈劾高潮。
朱琳渼原打算先穩住這些軍閥,等他返回興府之後再統一收拾。卻沒想到他人還在泉州,內閣便已經把處理章程擬了出來,快馬送到南安請他批示——興府實在是“群情激奮”,效率不高不行啊。
此次一共涉及軍官七十四人,從參將、指揮同知級別到千總、百戶都有。再看每個名字後麵的罪名,最少的也有十多項,“通虜”、“謀逆”比比皆是。至於如貪汙腐敗、吃空餉、怯戰避敵之類,更幾乎是人人沒跑。
而處理意見也都基本大同異,從滅族到斬立決不等,後麵是兵部、刑部的簽印,明朝廷的意見完全一致。
朱琳渼也不客氣,就在南安船廠的施工現場,趴在一根十多米長的櫸木船材上簽了字,又蓋上印,轉手交給內閣派來的官員,“就這麼辦。回去用了璽,即刻發布福京各地執行吧。”
而後他又修書一封給張家玉,要他嚴密監視被彈劾的軍官動向,謹防他們狗急跳牆。如有必要,可先率軍平亂,再補請兵部調令。
可以想見,此次大範圍處理了不從朝廷調遣的軍官之後,明軍內部紀律性定然會有顯著改善。前車之鑒放在這兒,誰還敢吃了豹子膽不把朝廷的命令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