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大土司,他們衣食無憂,想要幹一番大事業也幾乎不太可能——普名聲、沙定洲這般“做大事”的土司便是榜樣——所以他們畢生的夢想都是能獲得更為尊崇的身份,若能如黔國公那樣,那真是祖墳冒了青煙。
不過大明以往在這方麵卻頗為吝嗇,土司能做到四品知府就已算是頂。
但朱琳渼卻很清楚,再高的官階也不過是個名稱而已,這些土司便是封了一品大員,其控製的也仍是他原先的一畝三分地。
不過是些虛銜,為何不拿出來雙贏,而且那些得封高位的土司定會逐步遠離“土官”的身份,最後成為勳戚。
他繼續道:“往後不論土官還是流官,但凡為國家立下居功,封資德大夫、光祿大夫,直至封伯、封侯、封國公,皆無不可!”
一瞬間,幾乎所有土司的耳朵裏都充盈著“封國公”三個字,心中皆是同樣念頭,祖宗保佑,若有朝一日能與黔國公並列,便是立刻死了也甘願!
要知道,土司的官階、爵位之類都是能世襲罔替的,他們不光是給自己爭了個身份,更是會令整個家族時代尊崇。
朱琳渼又示意親兵將一些冊子分發給眾土司,道:“這上麵注明了軍功對應的封賞,可以累功,隻要功夠,立刻兌現。”
當即便有幾個有實力的土司在心中籌劃,回去便領兵來助攻臨安,再轉去佴革龍拿沙定洲下菜。那冊子上寫得明白:破城一點戰功,斬獲逆酋八點戰功……而十點戰功便能封伯。
朱琳渼見現場氣氛不錯,又趁熱打鐵道:“另外,朝廷將會設置雲南軍區,派駐兩萬左右的‘駐軍’,暫以黔國公兼任指揮。
“往後將嚴禁土司間私鬥,任何恩怨糾葛皆要到昆明訴諸黔國公解決。有違令擅動兵馬者,立遣軍區駐軍剿之!”
禁止土司之間相互征伐本就是既有之規,不過大明朝廷從未對違反者認真處理過,故而那些大土司們對此並沒什麼特殊想法,隻當是朝廷老生常談罷了。
而那些整日被欺負的土司聞言卻動了心思,這可明確了會發兵討伐,便是十次裏有一次執行,對那些橫行霸道的土司也是極大的警示。
立時便有六七十名土司跪地高呼,“下官謹記,絕不敢違!”
餘下的大土司相互對視一眼,隻得跟著跪下也將同樣的話了一遍。
朱琳渼點頭道:“諸位今都親眼見證,來日若有人犯禁,可莫怪朝廷不客氣。”
土司手中最大的依仗便是軍隊,若能禁止他們縱兵欺壓旁的土司,那他們手中兵馬便隻能派去為朝廷出力,否則就會逐漸成為負擔。
長此以往,土司的軍閥特性就會逐漸減弱,最終為改土歸流鋪平道路。
當然,這個過程必然不會一帆風順,定會有幾個出頭鳥被雲南軍區的駐軍收拾過,再加上對立下戰功的土司重以封賞,土司們才會逐漸明白該何去何從。
至於官軍的戰力朱琳渼倒是毫不擔心,等雲南軍製改革完成,大量列裝重型鳥銃和大炮的駐軍收拾個把土司絕對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