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大人,紹興城門已開。”有驃騎兵圈馬來報,“魯王正在城外恭迎大軍,隻是色開始漸暗,他不敢離城太遠。”
朱琳渼看了眼色,正要吩咐進城,便聽傳訊騎兵又道:“另,昨日有水師快馬自浦陽江趕來紹興示警,虜賊近三萬人馬已過江而來。”
張家玉一旁道:“看來馬得功主力竟是直奔紹興而來。”
朱琳渼聞言點了點頭,青山嶺至浦陽江有八十多裏,從時間上看,馬得功當是剛擊敗了方國安之後,幾乎沒怎麼修整便殺向了紹興。
“浦陽江距此不過四五十裏,若建虜沿途急行軍的話,或已至紹興附近。”
他想到此節,忙取出地圖仔細查看,而後又召集諸將快速布置了一番,“我們不進城了。著步兵一至五營在鑒湖與淩江之間布防,炮兵營在兩翼設立陣地。由獵兵負責炮兵掩護。
“此處地形不利騎兵展開,故而隻留驃騎兵三個連負責警戒,餘者下馬作為後備軍。”
眾人隨他所朝地圖看去。紹興附近水網密集,鑒湖是城東麵一處較寬的水道,淩江雖名為江,其實隻是鑒湖南邊的一條溪。
而這兩者之間不足三裏的間隙,卻是從東側同往紹興的必由之路。這麼窄的寬度,以五個營近三千步兵展開線列陣型,敵軍基本不可能繞得過去。
焦璉對朱琳渼戰術習慣還不熟悉,不禁疑惑道:“大人,為何不憑城而守,反在城外列陣?”
不等朱琳渼什麼,張家玉便微笑道:“一來平坦開闊處適於我步兵線列及炮兵營集中發火,卻能比守城更易斃敵。
“二來若隻是固守,賊軍便可繞城以尋薄弱處,或於城外騷擾劫掠,我軍憑得被動。而扼此狹窄要道,虜賊便隻能按我們想要的方式來打……”
“還有一點,”朱琳渼接道,“洪承疇主力已南下多時,我們須得盡快解決錢塘以南的戰事,而後趁建虜大軍在錢塘北岸立足未穩之際,打他個措手不及!”
待焦璉點頭退至一旁,餘新又指向地圖道:“大人,更西側的青湖一帶道路更窄些,為何不選在此處對敵?”
“因為鑒湖更寬更深。”朱琳渼笑道,“原本我調水師以防浙藩拒不……然,沒想魯王極識大體,如今紹興左近的這些戰船卻正可入鑒湖聽用。”
等一應作戰部署已畢,又有數名驃騎自西疾馳而來,至近前敬禮道:“報!城西鬥山之下現虜賊大營,粗探當有兩萬以上人馬。”
眾人忙望向地圖,就見鬥山正在他預設的布防地點以西十多裏處。
餘新隨即道:“大人,色已暗,或可趁夜突襲……”
朱琳渼思索片刻,搖了搖頭,“建虜背山結營,不利於我軍展開,且夜間難以遠追,恐會令部分敵兵逃脫。
“此外我們軍中有不少新兵,而夜戰最易出錯,為穩妥計,仍以原部署作戰。”
其實還有個因素,那便是夜襲鬥山的話,水師戰船這個巨大的戰鬥力便無從發揮。
“是!”眾將敬禮應了一聲,便各領軍令而去。
……
馬得功這邊急著入城,時間也是趕得頗緊。次日剛蒙蒙亮,清軍前鋒便已拔營出發,但直到繞過鬥山之後又走了數裏,其斥候才發現正以逸待勞的龍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