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永綬一愣,“將軍,貝勒爺讓卜將軍斷後……”
張祿白了他一眼,又聲作了一番部署,於永綬更是大吃一驚,“將軍,這可是違背軍令!萬一勒克德渾向九王爺告您一狀……”
“怕什麼?”張祿不屑道,“老子乃洪都堂帳下,他勒克德渾憑什麼調遣我?
“軍令?哼,我接到的軍令可是急返南京圍堵明軍,照勒克德渾現在這麼磨磨蹭蹭的,不定就被南軍逃了。
“況且沿江警戒之事有你帶個兩三千人足矣,我也不算誤了勒克德渾的軍務,他挑不出刺來。”
張祿雖隻是徽州總兵,但蕪采、池州等地兵馬皆歸他節製,於永綬、卜從善均屬他的麾下。
“這……”於永綬還想再勸,但他心知張總兵是怕誤了洪都堂軍情,其實應該就是想去搶頭功,又見其神色堅決,隻得歎口氣道,“屬下這便去後軍傳令。”
卜從善一聽到張祿的軍令,便知是要去搶功,於是動作也是極快,寅時未過便帶了兩千騎兵趕至鎮江以北。
張祿更是早已點齊了八千步卒,隻隨身帶了兩口糧,又丟下所有輜重,就等卜從善部到了之後便連夜急行軍趕去南京。
至兩軍彙合,卜從善謹慎詢問張祿道:“將軍,此處距江寧明軍已是極近,是否要先派騎兵於軍前仔細探查,以防敵軍埋伏?”
張祿毫不在乎地將馬鞭一揚,“隻管放心走你的!昨夜勒克德渾的探馬剛剛返回,在南京城下到處都是土壘、箭樓,炮聲不絕於耳,營寨燈火通明,且有上萬士卒進進出出,其主力當還在南京。
“我黃昏時另派了人探過句容一帶,亦不見明軍蹤跡。實則此處至南京之間一馬平川,哪兒有可設伏之地?”
卜從善聞言點頭,若明軍主力仍在南京城下,且又仔細探過,那這一路應是非常安全了,於是也不再多言,拍馬緊隨張祿疾馳而去。
……
句容縣南側近二十裏的音山附近,龍衛軍和破虜營的近三萬大軍正屏息以待。他們半日前便已從南京趕來了這裏,此時南京城下的明軍“主力”其實隻是龍衛軍工兵營和部分騎兵,一共隻有不到兩千人。
然而明軍軍營中卻亮起足夠三萬人照明的火把,並豎起不少假人穿上明軍軍服,帳篷裏更是隨意放些稻草人。在色昏暗的情況下,遠遠隻能看到明軍營中人影晃動,加上兩千留守士兵在營間來回走動,亦然就是一個駐有數萬大軍的營寨。
建虜的探馬見城外到處都是攻城器具和土壘等物,又聞炮聲不斷,壓根就不敢過於抵近,故而前後兩撥人回去都言之鑿鑿地明軍主力仍在城下。
近黃昏,有兩名驃騎兵飛馳到音山腳下,向朱琳渼高聲稟道:“報!虜賊數萬人馬已至句容以東北側七裏外紮營,營寨前後綿延近四裏!”
“總算是來了!”朱琳渼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七裏,雖是稍遠了些,但應足夠在虜賊反應過來之前發起突襲了。”
他隨即對張家玉道:“傳令,執行‘甲字’預案,向句容進發!”
“是!”
明軍主力早就做好了準備,待軍令傳下,整個隊伍立刻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