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那好像是西班牙人？！”
二副的提醒令馬滕一愣，他再看側前方而來的戰船時，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主桅頂端兩對紅白方塊交錯排列的西班牙皇家徽記。
對於歐洲人來，大海之上從來沒有謙和的君子，隻要不是自己人的船，就都可能搖身變為海盜，和蘭人自己也經常幹這種事兒。
“打旗語，問他們要幹什麼……”
馬滕話音未落，便在望遠鏡中看到了“西班牙”人的旗語——立刻降帆接受檢查。
降帆？他心中暗罵，降了帆不變成你們盤中羔羊才怪！好在距離大員已經不遠，最多一工夫，不，或許大半就能遇到自家巡邏船，屆時就能轉危為安！
他果斷命令道：“把壓艙物都扔了，包括沉重的酒和瓷器！快！”
馬滕的船裝滿了日本的藝術品和大明的瓷器，速度肯定快不起來。不過沒多會兒，他的船吃水就越來越淺，速度也攀升得很快。
不過商船在怎樣也難跑過戰船，又經過兩個時辰的追逐之後，張騫號終於將一艘商船納入自己的火力範圍之內，隨即船側的火炮便是一輪齊射。
章國炫觀察著“戰局”，還得不停吩咐手下，“速度再慢點兒……告訴炮手，別打得太狠了……”
那商船也用所帶的兩磅炮奮力還擊，但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船上的人拚命丟棄貨物、淡水之類，船速逐漸又有些許提升。而張騫號則“配合”地表現出速度已到了極致的狀態，數次被商船拉開距離。
一直追到了距離大員二十海裏處，章國炫遠遠見到一艘和蘭人的巡邏船，立刻裝作“驚慌失措”地掉頭離去。
而此時馬滕手下速度較慢的那條船的船頭已被打爛，船身上也至少有七八個破洞，好在沒受到致命傷，隻是貨物已全部投入了大海。
……
東番南部的和蘭人據點，熱蘭遮城。
熱蘭遮長官公署裏，大員最高行政官歐瓦特對洪旭微笑道：“‘獲得清國全部海上貿易壟斷權……’貴國開出的條件確實非常誘人。其實我本人也很不喜歡明國的做派，尤其是他們那個傲慢的輔政王。
“我和一官雖不太熟悉，不過我在巴達維亞時就聽過他的事情，就連總督大人對他也是讚譽有加。”
他著將手中鄭芝龍親筆縮寫的和蘭語書信折起收好，“不管是巴達維亞還是東番這邊都有不少他的故交好友，衝這個，我就更不能拒絕他的提議了。”
鄭芝龍發跡之前曾在和蘭人這裏做過翻譯，並通過自己的交際手腕混出了不錯的人脈。其後他又帶領一隊戰船扮作海盜，幫和蘭人襲擊馬尼拉的西班牙競爭對手，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戰績”，地位也越來越高。
洪旭聽了通譯轉述，立刻興奮道：“既如此，不知閣下何時派戰船北上？”
歐瓦特皺了皺眉，“這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不瞞你，馬尼拉的西班牙人近來派戰船在大員附近海域轉悠，很可能是想要找機會報去年我們攻取雞籠之仇。所以我必須分出一部分艦隊去盯住他們，而護衛航道也需要占用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