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渼又問道:“其他將士傷亡情況如何?”
“回聖上,”張家玉取出剛才抄錄數字的紙條看了一眼,沉聲道,“全軍共陣亡兩千九百六十人,傷一千五百三十人。”
他頓了一下,接道:“其中九成半都是餘將軍所部。尤其是重騎兵營和槍騎兵營,幾乎全軍覆沒……其次是是炮營,死傷過八成。”
朱琳渼聞言隻覺胸口被壓了塊巨石。要知道,餘新所部加上輕炮營一共也就不到七千人,一仗下來,傷亡已經過半了。
他們完全是用鮮血與生命將多鐸五萬五千大軍死死擋在了郗明山以南。
這就是大明的脊梁!
華夏的傲骨!
此役過後,大明雄師橫掃江北,將再無敵手!
隻是,今日這般的傷亡比例太過慘重。朱琳渼心中暗道,大明將士的生命乃是國家最寶貴的財富,後麵北伐的仗要怎麼打,得好好斟酌才是……
他正思索間,忽聞一陣震的歡呼之聲,旋即有禦營軍官前來稟道:“陛下,找到了虜酋多鐸!”
朱琳渼眼中寒光閃過,“帶來我看。”
“是!”
片刻,趙士超帶了幾名步兵抬著一人放在朱琳渼麵前。
張家玉上前探其鼻息,轉身搖頭道:“陛下,此賊已死。”
“倒便宜他了!”朱琳渼又問趙士超,“可驗明正身?”
“回聖上,有俘獲的虜賊軍官二十多人供認,應當沒錯。”
“送回南京,東門外鞭屍三日。”
朱琳渼對張家玉吩咐一聲,又問趙士超道,“其他虜賊俘斃了多少?”
“回聖上,”趙士超拱手,“如數家珍”道,“生擒虜將碩塞、蘇克薩哈、阿山、張洪謨、曹恭誠、班誌富、張傑等二十二名。
“擊斃鞏阿岱、西訥布庫、尚可喜、線國安、奇塔特、許爾顯等三十餘……
“另斃敵兵卒約萬餘,擒獲兩萬餘。還有何洛會、祖潤澤所部近兩萬虜賊從張將軍留在西南側的‘破綻’逃散,餘振、鐵大可等人已率部緊追而去。”
朱琳渼知道,下午那會由於不清楚餘新那邊情況如何,為了防止清軍逃兵湧向北側,這才放了些潰兵往西南逃去。不過數萬浙軍、贛軍早在外圍布置好了“口袋”,後麵又有餘振等人追擊,建虜基本不可能逃脫生。
他又不放心道:“元子,明日加派三千人馬扼守淳化一帶,莫讓潰兵跑去南京附近。”
“是!”
正著,一旁有軍官在趙士超耳邊低語幾句,後者忙對朱琳渼拱手道:“陛下,方才清點戰場,又找出陳紹宗等虜將屍體十一具。
“還抓到了幾名羅刹人將官,據供述,羅刹國派了兩千兵馬助虜賊犯我。”
“羅刹人?”朱琳渼冷笑道,“我早晚要去找他們,這倒給我送來了討伐的口實。給我帶上來……”
就在明軍在郗明山合圍多鐸的同時,丹徒以南二十多裏處,奉命清理糧道的拜音圖率所部一萬鑲黃旗大軍,押送了百餘車軍糧正往湯水河方向而去。
拜音圖冷得蜷縮在馬鞍上,剛要吩咐侍衛給他換手爐裏的木炭,前方卻忽然傳出隆隆炮響,驚得他當即坐直了身子,對身旁軍官道:“去看看是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