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昊?”
宋晴爬了起來,沈傾城斜臥著看著自己已經開始發愁的女人,好心提醒道:
“我這府上,明裏暗裏他的眼線多得很,死一個雖然不足為奇,但是,也不排除他借此故弄文章。”
他說的對,宋晴蹭地一下,魚躍起來,道:“那還躺著幹嘛趕緊起來!”
見著她這下著急的了,沈傾城不徐不緩地起身,穿衣,井然有序。“別急,該來的總要來。”
於是,他帶著她剛踏出屋子,卻撞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人。
隻見水清荷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宋晴覺得她是屬貓的嗎,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道她聽見她們的談話沒有。
這下誤會大了宋晴等著看好戲,就看沈傾城怎麼跟她解釋了。
水清荷生澀地擠出抹笑容,難看地臉都在抽搐,她努力維持的大家淑女的樣子,怕是要撕破臉了。
她皮笑肉不笑道:“臣妾不知道昨晚妹妹在此過夜,這早點隻準備了王爺的一份。”
宋晴看著她身邊那比她還臭的一張臉,都快趕上茅坑裏的青石了,珠兒端著早點的手緊了又緊,這也太不湊巧,沈傾城看著碗裏精致的早點,淡淡的開口道:“無妨,叫她送到前廳。”
說完,就這麼走過她身邊,就連宋晴都覺得意外,這女人真的是他的青梅竹馬的愛人嗎?
“喂,沈傾城,你不給她解釋一下嗎?”
同是身為女人,宋晴未免覺得她有些可憐,她雖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遇到這種事情,她還是希望沈傾城能給人家一個交代。
沈傾城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而是走到那一池精心嗬護卻依然枯萎的水靈綠荷麵前,停下了腳步。
片片紅磚瓦上,霜露初降,雪白的銀霜之上,靜臥著一片又一片的火紅的楓葉。他充滿哀愁的聲音響起:
“要是你發現你深愛的人親手喂你喝下毒藥,你會怎麼辦?”
他目光哀傷,清晨的陽光都照射不進他深邃的瞳孔,此刻的他孤寂地叫人心疼宋晴知道這樣的感覺,她被最愛的妹妹親手送下了地獄,對的,她以為她會下地獄,因為她這雙手沾滿了太多人的鮮血,盡管有好有壞,但畢竟都是死在她手中。
她討厭視人命如草芥,為了能活下去她什麼都在做可是到了最後呢,她拚命想要守護住的珍貴,卻親手結束了她千瘡百孔的人生。
她哀歎:“不知道,也許很難再回到從前了吧。”
他聽到後,低頭莞爾一笑,她看著他,兩個人經曆如此相似,不禁也揚起了嘴角。
隻是這滿池凋敝的景象,宋晴好奇了:“就由著它們枯萎嗎?”
記得剛進這裏的時候,那可惡的黑羽還不準自己碰它們一根猴毛呢,那小氣鬼,一會兒見到他,非捉弄他一番不可。宋晴在心裏打起來小九九,卻聽沈傾城開口向她詢問道:“以後這池子不養這嬌氣的花了,你說種點什麼?”
“我?”宋晴指著自己的鼻尖,她覺得很不可思議,他這算是赤果果的暗示自己嗎?
宋晴拍拍自己的臉頰,說是不在意,但心裏卻有些小歡喜,不由自主地開口道:“你既然問我,那就說了?”
沈傾城看著她眼珠子又在不停地轉動,知道她又有什麼鬼主意了。很是好奇她會叫他種什麼。
隻見她機靈地靈光一閃,看著他雙目放光道:“要不你養魚吧,好養又方便,餓的時候還可以吃!”
沈傾城看著兩眼放光的女人,覺得跟她談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就是對牛彈琴,但是他卻被她難得的童性打動了心。
可是他知道她的脾氣,無非就是嫌麻煩而已,眼前的女人,她的思維和一般的女人可不太一樣。
沈傾城無奈地搖搖頭,宋晴看著笑著就自己走了的男人,追了上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說養魚很可笑嗎?”
沈傾城聽到她這話,站住了,臉上笑意分明道:“養魚不錯,省時省力,就照你說的做吧。”
說完笑著一張臉,搞得宋晴都懷疑她以前是不是認識了個假沈傾城。
“喂,等等我!”宋晴莫名奇妙地追著他的背影。
有些事情是我們能通過自身能力改變的,可有些事情卻不是我們能左右得了的,就像愛情。
它來的時候,悄無聲息,最浪漫的時候也就是這曖昧不明的階段,抓不住,握不緊,放不得,讓人思之,念之,求之,愛之。
而她,正是在這個似霧非霧的愛情萌芽階段,美好,光明,誘導著她一步一步走向彼此靈魂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