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一人一馬,清脆的馬蹄聲,有節奏地踏在地麵上,歸來者——水奕。
白色駿馬緩緩在水府門口停下。
門口威嚴的雄獅,高掛在大門之上的依舊亮堂的兩個大紅燈籠,水奕平靜地越下馬背,站在門口注視著,多年未歸的家門,既熟悉又陌生。
輕輕扣了扣門環,不久便聽到裏麵懶散而來的腳步聲。隻見一睡眼惺忪的小門童從裏麵探出腦袋來:
“誰呀,大半夜不睡覺的。”
小門童不滿美夢被攪,還要從暖和的被窩裏爬出來,語氣很是不耐,水奕看著不過十二三歲的小門童,冷冷道:“開門!”
小門童一個激靈,他來水府這麼久還沒見過哪個上門來的客人,這般攝人,當即縮了縮脖子問道:“請問,你,你是哪家的主子,小的,小的進去稟報。”
水奕看了看幽深的院落,低沉刺骨的聲音讓小門童渾身哆嗦起來。
“告訴他,我回來了。”
沒有指名道姓,卻讓小門童連連點頭:“大爺,您稍等,小的這就進去通報。”
說完一溜煙不見人影,留下水奕站在原地,門裏吹出的風比街道上的還要冷上幾分,水奕麵無表情的看著裏麵,不多時,那小小門童就出來了,提著燈籠對水奕恭敬道:“大,大爺,老爺讓小的請您進去。”
說完小門童畏畏縮縮想要去主動去牽馬,但是又很害怕他。
水奕將大步往裏走,走了幾步停下來對他吩咐道:“將它牽下去好生照料,若少一根毫毛,自己看著辦。”
“是是是,小的一定好生伺候。”
小門童被他嚇破了膽,哆嗦著手牽著韁繩往馬廄走。看著不需要他帶路就朝著堂屋去的男子,小門童戰戰兢兢地差點被馬絆倒。
水奕一步一步朝著坐在屋裏的那個那人靠近,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變樣。坐在屋子裏的水誌遠,他犀利的眼睛從他出現在他麵前就從未離開過。
水奕踏進門口,多年未聽見的嗓音響起:“怎麼,舍得回來了?”
水奕冷冷的勾起嘴角,不屑道:“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這般跳入火坑,你當真不管不問?”
水誌遠吹了吹香氣縈繞的茗茶,不鹹不淡道:“清荷長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老夫隻是讓她嫁給喜歡的人而已。這難道也有錯嗎?”
水奕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八年未見,他依舊是冷血。
“嗬,看來,在你眼中,除了權利,再無其他。”
水誌遠用審視的眼光看著他:“幾年不見,你倒是變聰明了,權利這東西哪有人不喜歡的呢?你不也是因為沒有權利才想到逃避的嗎?”
水誌遠毫不客氣地盯著他冷冷的說道,水奕的臉上隱忍著怒氣,他跳動的青筋和屏住的嘴唇都在顯示他壓抑的情緒。
縱使知道他的不快,水誌遠繼續道:“如今她已貴為六王妃,你還回來做什麼?一切都晚了,嘖嘖。”
水誌遠替他一臉惋惜,水奕突然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死死揪住他的衣領,水誌遠冷笑著看著他:“怎麼,想殺我啊,殺了我你怎麼向清荷解釋呢?嗯,自己引以為傲的親哥哥,因為喜歡上了自己的親妹妹,不巧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知道了,所以要殺掉自己的親生父親滅口?嗯?”
水誌遠威脅著,冷冷地看著水奕,水奕盯著他,警告道:“就你這樣的人也配做父親,你隻配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