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柔伸出白皙的手指,心情激動著推開了門。
聽到門開了的聲音,沈雲昊豎起了耳朵。隻聽她的腳步輕柔,依柔雙眼盯著翠玉綠竹的屏風,鏤空浮雕的飛鳥栩栩如生,桌上的杯盞玉器閃爍著優雅的光芒。
看著桌上的古琴,她露出一抹久違的少女的微笑,熟悉的琴弦,熟悉的觸感,她愛不釋手,隔著屏風,沈傾城注視著停在桌邊的那雙白色沾染了泥土的女式繡花鞋。
沈傾城的臉上並沒有太多情緒,或許在他心裏,依柔不過是一個有些不多交集的女人。
沈雲昊看著遲遲沒有走進來的女人,率先開口道:“怎麼,不進來嗎,依柔公主。”
依柔被他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回憶,朦朧的屏風後,她依稀看見躺在軟榻上沈雲昊的身影。
她既緊張又開心,徐徐邁開腳步略過屏風,待看到沈傾城坐在床邊時,她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沈雲昊看著她傻傻望著沈傾城不說話,那一臉吃驚,憤怒的神情,沈雲昊看戲不嫌事多道:
“六弟,人家依柔公主為了你大費周章,你不覺得應該跟她說點什麼嗎。”
依柔並不在意沈雲昊的話,她怔怔的看著沈傾城,期待著什麼。
隻可惜,沈傾城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多謝依柔公主出手相助。”
依柔聞言,臉色暗淡道:“傾城,我,其實。”
她有些激動,往前邁了幾步,卻因為沈傾城冷漠的眼神,製止了。
沈雲昊端看著二人,出言道:“六弟,你這話可不對了,依柔公主為了你不惜與邏桑王撕破臉,你這樣對人家,可沒有一點男子漢的風度呢。”
沈雲昊酸不拉幾的話,聽在沈傾城耳朵裏格外刺耳,確實,他跟她之間的確需要好好談一下。
於是,沈傾城站了起來:“依柔公主,我有些事情想單獨和你談談,能否出來一下。”
依柔看著他,重重點了點頭,跟在沈傾城身後,出了門。
門外,蘭兮受驚般抓著扶手不敢直視二人,隻見他們二人轉身朝著走廊對麵的房間走去。
依柔跟在他身後,一直含情脈脈的望著他的背影,蘭兮心裏堵的慌,依柔佼好的身段和動人的模樣,蘭兮不甘心地咬著嘴唇將自己的身體掩藏起來。
她的身份卑微,出身青樓,根本沒有資格和能力靠近他,心碎的聲音比什麼都清楚,蘭兮背靠著圓柱,跌坐在地上。
也許有些人,注定是有緣無分,而她,卻無法撼動命運。
沒有人敢打攪他們,屋子裏,隻有他們二人的空間裏,依柔從後麵一下子抱住沈傾城道:
“傾城,真的是你嗎,你沒死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依柔抱著他,真正切切感受到的身體,他的體溫,她這才相信了。
“你怎麼知道我還活著。”
沈傾城推開了她,依柔看著他冰冷的表情,一臉委屈道:
“傾城,你怎麼可以騙我呢,你知不知道,當我親眼看著你死在我眼前,我有多難受,我都絕望了。可是我一想到是沈雲昊害你變成這樣的,我就怒氣難消。所以,我才混進皇宮的。”
依柔以為這樣說,沈傾城會感動,畢竟,她了解他,在邊疆的那些年,她和他一起看過星星,一起追過野馬,一起殺過狼群。
那些美好的日子她都記得,可是他這才回來多久,竟然先後娶了兩個王妃,全然將她忘記了!
依柔不甘心的看著他,想著他能說著安慰自己的話。
可是,她想錯了,眼前的站著的男人,就如陌生人一樣的看著她,她不明白了:
“傾城,你告訴我,你怎麼就喜歡上那個女人了?她可是血族人,你和她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這與你無關。”
沈傾城冷冷道。
“與我無關?”依柔聞言,受傷的捂著胸口,質問他道:“你說與我無關?你可別忘了,現在在白芷救你母妃的可是我的人。”
沈傾城聞言,看向她,平靜的眼睛裏,是她發怒的樣子。
依柔見他終於有心情,正眼瞧自己了,不由冷笑道:“世人都知,阿依族人是最厲害的暗衛,擅長用毒物追蹤。自從你死後,我從阿威達哪裏得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你那被白華顏抓走的母妃。我不惜出動手裏所有的阿依族暗衛,可是我竟然沒想到,這居然是你和他商量好的!”
依柔這時才明白,這一切都隻是他和阿威達早就計劃好的,虧得自己以為他死了,為了讓他死後安息,傻傻地為他去白芷找人。
依柔生氣歸生氣,可她竟然一點也不恨他。
沈傾城看著她倔強又生氣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道:
“我沒想騙你,隻是形式所迫。”
他惆悵的皺起眉頭,憂鬱起來的他整個人都散發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依柔不由得迷住了呆呆的望著他,喃喃道:“傾城,我知道的,你以前就跟我說過,你不喜歡打仗,你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現在好了,等我們把你母妃救出來,我們就去邊疆,騎馬打獵,過逍遙自在的生活,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