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壇足有好幾丈長,參加比試的公子們全都占上一席之地也不覺得擁擠。
而地上花壇半丈外還畫了條紅線,比試開始前,公子們被示意須站在線後。
公子們興致勃勃站好位,盯著眼前紅布覆蓋下的花壇,暗暗猜測這是個什麼比試。
該不會是讓他們比種花,比種菜,比拔蘿卜吧?
有人摩挲手掌,躍躍欲試;有人來回走動,舒緩緊張;有人交頭接耳,聲猜測;還有人在左觀右望,尋思要不要調個位置……
更有一群人,便是朱常玨李純那樣的,隨便一站便雷打不動,不話,無表情,不知作何想法和盤算。
然而他們雖同是沉默,卻又有不同。
朱常玨惡狠狠將在場人等掃視了一圈又一圈,看得出他很不耐煩這樣不得不為的比試。按著他的身份,壓根沒必要。這群人,哪個有資格與他站在一條起跑線的?真煩……
朱常安依舊少有地自信,在左右略顯焦躁和聒噪的公子中顯得鶴立雞群。不少人看他模樣淡定後便多了幾分欽佩,而站在高台三層的昭妃對兒子的表現尤其滿意,向著皇帝和太後將兒子誇了一遍又一遍。
太後和皇帝都拿千裏眼看向了朱常安。
的確不錯!
這個時候依舊保持平常心,輕鬆麵帶微笑,保持往日風度,的確叫人刮目相看。
最近的幾日,皇帝看這個兒子總是生出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這家夥,他沒用吧,他總能時不時給出些驚喜。可當真對他委以信任,他又常常成事不足。
長進很大,卻總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是能力不夠,還是曆練的機會太少?皇帝也有些疑惑。
但有一點,自己往日裏對老四的確是疏忽了,畢竟他的生母出身不好,有著最本質的局限,若有人引導還好,但萬一是好苗子卻被養廢,那就太可惜了。
皇帝覺得,這個兒子或許以後也該多些關注了……
還有老五,也是突飛猛進。某些方麵甚至趕超了他的兄長們。
千裏眼裏,此刻的朱常哲旁若無人,隻自顧自地打量周圍布置和環境,眉頭微蹙,似在凝思。從頭頂宮燈,到地上青磚,他都一遍遍不厭其煩地觀察著……
皇帝總覺得,老五身上有自己年輕時的影子,雖有些陰沉,卻實在討厭不起來……
事實皇帝從來沒有對任何人透露過,若是老五能爭氣,他是願意把位置交給這個最像自己的兒子的……
至於老七,等到回京後,也該封王了。有了朝鮮國力量做靠山,這個兒子將來的勢力隻怕也要飛漲,是自成一派,還是成為舉足輕重的籌碼,此刻尚不好。
選擇多了,皇帝是滿意的。太子那裏被打壓後,各皇子勢力就均衡了。八仙過海,今日就是他們實力和能力的一次完整展現……
話眾公子圍於花壇,漸漸從興奮變得緊張,這會兒更有些焦躁生了出來。
位置選定後,便開始了點名,隨後足有十名宮女上來在他們身後刷刷記錄什麼。差不多半刻鍾的時間,一眾宮女才離開並站到了常老的身後。
“好,今日,參加比試的共一百零三人。事不宜遲,咱們這就開始。諸位可準備好了?”
眾人齊聲應是。
終於,花壇上覆蓋的那巨大的紅布被掀開。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
“……”
整個花壇已被清空,沒有泥,沒有花,卻被注滿了水,水下可見一條條黃色的魚。
咦,那魚竟是不動的?
死魚?有人看出,那分明都是木魚!
所有人摸不著頭腦地看向常老。
“都看見了,正是一池子木魚!這裏將是諸位麵臨的第一個考驗。在這裏,你們的速度很重要。最先完成任務得到木魚的,便可以先一步進入比試場了。諸位可聽清了?”
這話一出,不少人已經跨出了一步準備往池口去。
“別急,老夫話未完,來,請看老夫的右手邊。”
有宮女掀開了一邊長案上的紅布。
遠看過去倒似是一大堆的長杆。
是魚竿嗎?
難道是比釣魚?
“你們的任務,是用這裏的魚竿去釣出一條木魚來。水中每一條木魚的口上都有一個鐵環,你們的魚竿上則帶了一個鉤子,這是個難度極低的適應性比試。隻要心定手不抖,就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