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瞧了貴妃一眼,得了貴妃一頷首後,才將玉交到了程紫玉手中。
貴妃不懼。因這玉從來曆到雕琢到賜下,都是有跡可循的。
從魏虹出現在太後那兒,貴妃便看準了這枚玉,思量著要打主意了。程紫玉要查看在她預料之中……
程紫玉左右翻看了那玉,隨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帶著明顯嘲諷意味的笑。
而她這笑,卻讓貴妃心頭有不安開始彌漫。
“如意,你既口口聲聲指控魏姐行凶,那我有三點不明,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下?”
“郡主有話直問便是,如意定當實話實!”
“很好。你有膽色有魄力,難怪貴妃器重你,幾次三番幫你話,你的能力倒是不俗。”
程紫玉話中帶諷,已是引了人低低笑起。不等麵黑的貴妃出擊,她已開始問來。
“第一問:
你摔倒時便把玉墜子拿在手裏,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你為何不把玉墜子還給魏姐?你該不是瞧著魏姐壓根沒發現丟了玉墜,瞧著這玉墜實屬上品,所以打算悄悄吞下吧?你若是那般打算,可見你人品卑劣,你的證言不能取信。”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不拿出來,我隻是瞧見王側妃出了大事,我看見主子被誣蔑,一時著急,忘記了這一茬。”
“你撒謊!我剛親眼瞧見你這玉墜子可是從袖中拿出,而不是從荷包或是腰間,明你一直將這玉抓在了手上。這玉從掛扣到掛件再到擺扣流蘇,加起來足有半尺多長。你放在袖中想要不顯露,隻有一個辦法。”
程紫玉已經將那玉擺弄了一陣,此刻當著所有人手抓掛扣,晃了晃這精致裝飾,隨後將東西團起。
“正因為長,所以想要在袖子裏輕易不露出來,你隻能將這整個玉墜子連同絛子流蘇全都抓在手心。如我這般。可如意姑娘啊,這麼一大團,單拳都握不過來的東西在手心裏,你不會硌嗎?你怎麼可能忘了?
你若真忘了,這麼個大東西即便不從你手心掉出,也該早就露出馬腳了。而且從貴妃娘娘被眾人懷疑到娘娘掌摑你之間,時間可不短。你這健忘的時間也太長了吧?這不是健忘,而是癡呆啊?”
如意眼神一晃,早已不複十幾息前的意得誌滿,露出了幾分心虛。
“我……就是為自家主子擔心,忘了也是人之常情啊。”
“擔心?那就更不對了。你若真擔心,在你主子摔下去的第一時間你就該告訴她,是魏姐推了你,那般,你主子便用不著被人無端端懷疑了是不是?
你主子不但不會被懷疑,還能第一時間抓住魏姐,既可以立功一件,還可以為王側妃做主,一舉多得!那才是忠仆當做之事啊!”
程紫玉嘴角的笑若隱若現,貴妃聽懂,已經閉上了眸子,暗道完了。
“可你什麼都沒做。一直到你主子反應過來,咬定是你推了人,開始逼迫你後,你才扭扭捏捏將這玉墜子交出來……
這明什麼?明你這個見了寶貝就想據為己有的奴才不可靠啊!你主子若不扇你揭穿你,你是不是還打算藏著這玉墜子?你不忠,不義,不仁,不善,不敬,你背叛的還是你自己的主子,可見你這樣的人,是何等齷齪卑劣!如此的你,所言所行豈能當真?如何成為證據和證人?”
全場默。
厲害了。
就連如意也被繞進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解釋,隻能傻眼在那兒否認,卻又不出個所以然。貴妃也是。這一套套分明強詞奪理,卻又難以辯駁,一時還真就沒有下口之地。
程紫玉瞧見王玥已安然微微閉上眸子,她應該是暫時放心了。雖也不知她是體力不支,還是在養精蓄銳……
程紫玉廢話那麼多,一來是要所有人心服口服,都給板上釘釘後,待會兒傳出去才能達到預期。太後皇帝來了後,也不可能再給貴妃機會翻盤。
另外,她也是在等禦醫。
王玥倒下已經過去了半刻鍾了,那些內侍應該已經到了禦醫院了吧?快了。最多再有半刻鍾,該來的也該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