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事件的前因後果皆已能推出。
那個嬤嬤果然是最關鍵一環。
這人一早便被安排在了慶嬪身邊,得了其寵信。
慶嬪是外族又無寵還不消停,嬤嬤很容易便攛掇慶嬪將視線放在了太子身上。而後利用其“親戚門路”和“宮中交情”輕而易舉創造了各種條件,讓慶嬪看到了瞞過海的可能性,以至於走上了孤注一擲之路。
用“無子無福”惹怒文慶,栽贓文蘭的是她;跑來讓文蘭去比對信箋,帶了文蘭來這更衣處的是她;扮成這側殿當差宮人的還是她;看似不起眼,可她起的作用卻都是舉足輕重。
一個老奴才或許有本事在宮中各路疏通,但還不至於“神通廣大”到每個銜接都無偏差吧?哪怕就隻簡單的“偶遇太子”,“清空附近”這樣的動作,其背後也絕不可能單單隻是一個奴才就能完成的。更不提早先暗中布置的高手,放倒多人後的收尾善後……
太子暗暗抽氣,在後宮有這能耐的屈指可數。就是朱常哲也沒這本事,所以更讓他確定一切乃朱常玨所為。
貴妃去年南巡時可全權負責了後宮所有事務,她豈會不趁那次機會在宮中暗暗布局和收攏可用之人?或許,她當時做的,比他以為的還要多!
他也不由慶幸,剛一衝動時沒對程紫玉做出什麼收不回的舉動……
“既然那嬤嬤進來沒有拿走香爐,那她做什麼了?”
“太子忘了那堆被人換過的衣裳了?”
侍衛幾分遲疑:“可她如何做到?她分明空手來,空手離開。”
“她不是胖嗎?”因為胖,隨便藏個一件衣裳在身上也是輕而易舉吧?
太子氣得直咬牙:“若叫孤王抓到她,定將她千刀萬剮!”
“您可悠著點。不是她有親戚在太子府嗎?她連您的生活習性都了如指掌,您信不信,若從她身上下手,十有八九最後查到的,還在太子府身上,最後還是您的鍋!”
太子一噎。正是如此!
朱常玨敢讓這個嬤嬤出來蹦躂,自然是早就滿打滿算。正反,都是他來背鍋。
也就是此時,突聞外邊一陣喧囂。
“第一波,鬧事的來了。”程紫玉扯了個笑。笑容很淡,冷意滿滿。
那邊繞了這麼大一圈,卻沒有第一時間進來捉奸,程紫玉心知,朱常玨的算計大概便是她之前的第二種料想了。惡毒到可以同時算計她,太子,李純,文蘭和朱常哲的那種,可以瓦解敵對勢力的那種!
眼下是他要的第一步——鬧事。
隻要動靜足夠大,便可以將正忘情的太子和慶嬪從苟且中驚醒,讓那些侍衛緊張,讓昏迷的她逐漸清醒,讓整個這一側院都亂騰起來。
雞飛狗跳下,哪怕自己沒有醒來,也會被太子和他的人發現。太子一衝動,便會對她滅口或封口——這才是朱常玨的人要的!他們要抓的,是這個!
這才是打擊麵最廣,打擊力度最強的後果。
“咱們的時間不多了。”程紫玉定定看向了太子。
來龍去脈已經弄清,可他要做的還沒做完。
“嗯!”太子起身,示意文慶。“剝光了她。”
剛穿好衣裳的文慶頓時傻眼。
哭啊,求啊,跪啊!
無濟於事。
非但如此,她還看見太子眼裏比冰還冷的寒意。
十息後……
“釘”地一聲,太子從侍衛手上拔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了出去。
文慶被一刀刺穿在了床上。
太子親手解決了她。
“仇,還是要自己報才痛快!”
“我……我會聽話的。我都按你們的做。你們……好狠,救我……”
“死人才更保險!”
太子冷冷。“而且,你知道的太多了。當然,你也罪有應得!”文慶,她聽到了他和程紫玉將合作的秘密。今日合作的秘密和將來合作的秘密。誰知這樣的賤人,會不會將秘密抖出去。誰知這樣的賤人,會不會再次倒戈。
與其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控製,不如一了百了。
“待會兒,文慶死了的效果,是不是更好?”太子看向程紫玉,喃喃問了句。
程紫玉抽了一氣,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卻沒有回答他,但心裏的答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