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張大牛依舊有些迷糊,本能反應摸索著自己全身,道,“怎麼我身上一點兒都不疼,隻有臉疼得厲害,火燒火燎一樣,後槽牙都鬆了。”
“或許是您的反抗激起了這些禽獸的憤怒,想用這種方法來逼迫您屈服吧?”
李耀道,“這些家夥生性殘暴,都是冷血動物,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僅僅扇耳光夠便宜您了——總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牛老師,我們走!”
“我們去哪兒?”
張大牛奇道,“不是下樓麼?”
“樓道被堵死了,外麵都是他們的人。”
李耀簡單回答,衝上三樓,隨意選了個房間,掄起一腳,破門而入,帶著張大牛穿堂過屋,來到陽台。
“這是竊聽器和追蹤器,五百米內有效,可以使用二十四時——是修真技術的產物。”
李耀將兩枚薄如蟬翼的晶片塞到張大牛手裏,“把他們藏到你身上最隱秘的地方,萬一我們不幸失散,就要靠這東西救命了!”
張大牛接過晶片,有些遲疑:“……呃,在這裏藏?”
“不然呢,給您酒店開個房?”
李耀心急如焚,“對方分分鍾都會追上來,不要浪費時間了,牛老師!”
“好吧!”
張大牛一咬牙,下定決心,解開褲腰帶。
李耀:“牛老師,您幹什麼?”
張大牛:“藏竊聽器和追蹤器啊,你不是要我把他們藏在身上最隱秘的地方?”
李耀:“我的意思是您的襪子裏,腳底,牛老師。”
張大牛:“哦,哦哦!”
在張大牛隱藏竊聽器和追蹤器的同時,李耀已經觀察好了區後麵的環境,分析出了十一條逃跑路徑。
“藏好了。”
張大牛重新係上鞋帶,順著三樓陽台往下望,口中嘖嘖有聲,“我們不會是要從三樓跳下去吧?”
“開玩笑,怎麼會?”
李耀微微一笑,忽然拎起張大牛的後領,把他順著陽台甩了出去,“是把您丟下去。”
“啊啊啊啊!”
張大牛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發出慘叫。
李耀卻是後發先至,如流星趕月,搶先落在地上,眼疾手快拽住了張大牛的腳踝,像是鏈球一樣掄了足足三圈,卸掉了大部分衝擊力,確保張大牛穩穩當當落地。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張大牛臉色煞白,麵容呆滯,雙腿抖得和篩糠一樣。
“要尖叫等安全了再尖叫,牛老師,我們——”
李耀正著,瞳孔驟然收縮,手臂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就像是箭豬的尖刺一樣,險些要激射而出。
剛才在三樓時,他用遠超常人的視覺掃描得清清楚楚,樓下這片破敗的樹叢周圍明明沒人。
可是,當他和張大牛一起躍下之後,前方卻出現了三個打扮十怪異,氣質極度危險的家夥,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
中間的光頭壯漢怕不是有足足兩米高,一件寬鬆版型的大號運動服穿在身上,卻像是號緊身衣一樣,將賁張的肌肉包裹出了驚心動魄的感覺,仿佛輕輕一動,運動服就會像糖衣一樣撕裂。
光禿禿的腦門上布滿了錯綜複雜的紋身,似乎是疾風驟雨,電閃雷鳴的圖案,詭異的是,這副紋身竟然像是活的,那些類似閃電的線條,不斷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光頭壯漢的右側則是一名身形嬌玲瓏的少女,體型剛好和他形成鮮明的對比,但陰鬱的氣質卻同樣銳利,她穿著一套帶蕾絲邊的黑色西裝,肩膀上還停著一隻猩紅雙眼的烏鴉,發出“呱!呱!”的叫聲。
左側同樣是一名女性,卻把大部分容貌都隱藏在寬沿太陽帽和豎起的風衣領裏,老實,這麼大熱還穿著一拖到地的風衣,看著非常奇怪,不過李耀從風衣搖擺的縫隙中,看到她金黃色的頭發和雙眸,還有布滿全身,密密麻麻的紋身或者……符文,大概這就是她不得不隱藏真實形象的原因。
這時候,愈發黑起來,黑得很不正常。
不知從哪兒起了一層濃霧,如同翻倒的幹冰,從四麵八方將五人包圍。
李耀生出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空氣仿佛變成了粘稠的膠水,消防車的警報聲還有街坊鄰居的喧嘩聲,都變得虛無縹緲,像是從幾百米之外傳來,又或者,是他和張大牛被拖入了一片詭異的空間,一片無論怎麼折騰,都暫時不會被打擾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