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沒有再多什麼了，在臥室裏麵隨便找了一張碳素筆和信紙，一屁股坐在了一個單手沙發上，開始了簡單的素描，寥寥幾筆之間，一幅黑棺的畫麵便躍然於紙上，栩栩如生。
時間在靜謐的氛圍中飛逝，樓下大廳內轉眼間響起了午夜鍾聲，這聲音清脆而悠揚。
“走吧。”李牧手中拿著信紙畫卷，自單手沙發上麵站了起來，對電線杆子一般抱著肩膀杵在一旁的酆都精魂道。
酆都精魂目光閃爍了一下，一聲不吭地跟隨在他身後，下了二樓，在收銀台處取了好幾大捆白色蠟燭，一起來到了食府門口。
此時，時間已經進入了後半夜，但是長街之上依舊燈火通明。
李牧低身坐在了門口的石階上，伸手在口袋裏麵摸出了一盒香煙，抽出一根遞向身旁的影子：“來根煙？”
“不用了！”酆都精魂自身上摸出了一麵紋繡著青鬼的烏黑幡，抬目望向明亮的月色以及燦爛的燈光：“你確定要在這裏動手？城市中心，遍布攝像頭。”
“在鬼氣磁場的影響下，沒有攝像頭能夠記錄下我們幹了什麼。”李牧平靜道。
酆都精魂長長吐出了一口氣，道：“那你還在等什麼？”
“等長街無人。”
“你是怕會傷及無辜？”
“我是怕有人會在無意間成為黑棺的救命稻草。”李牧道：“話你大也算得上是一個神祗了，難道就不會一些陣法什麼的？”
“不會。”酆都精魂搖頭道：“我若是誕生於千年之前，或許還能夠學點陣法，可是很可惜，我誕生在新中國之後。國家神器威服海內，鎮壓四方，連野獸都不允許成精了，我哪裏還敢出去浪蕩，學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鬼怪們怕國家神器情有可原，你們這些野神毛神的，為何也會害怕？”李牧好奇地道：“難道，它將我們分成了一類？”
“是一類沒錯啊！”酆都歎息道：“在這個世界裏麵，我們這些香火怪物，和鬼又有什麼區別？舔著臉自己是神，誰認？你信不信，若是我們敢光明正大的暴露在這個世俗間，別受到萬民敬仰了，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灰飛煙滅！”
李牧從煙盒裏麵拿出了打火機，點燃了手裏的香煙，橘黃色的煙頭在夜幕下不斷亮起，氣氛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淩晨一點四十五分。
李牧掐滅了第十一根煙蒂，渾身上下散發出濃鬱的鬼氣，籠罩了方圓三裏街道。
一根根白色蠟燭被他有規律的栽在了地麵上，種滿了整整一百根。
四處望了望，尋來了一顆的石子，壓在畫像上麵，李牧退出了燭光所籠罩的範圍，輕輕念誦道：“戚懿，戚懿，戚懿……”
他的聲音並不大，此處也不是那種特別空曠的地方，但是當他念了三百遍這個名字之後，地間突然響起了陣陣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