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便是了。我原本以為程鹿或許真的死了,可現在,他好端端在這兒,我總算可以安心。就算心裏有許多疑問,可我知道,他早晚會告訴我的,不必著急追問。
車內沒有開燈,昏暗的光線下,我和程鹿像要化成兩條魚,觸碰,纏繞,難舍難分,他牽引著我在萬頃碧波中浮沉、蕩漾,醉生夢死……他的眼裏有淚,他在我耳畔低語,那沾染了情.欲的柔和嗓音,教人如癡如醉,沉淪、深陷、無法自拔。
不曉得為什麼,今晚他的話,格外多,且教人摸不著頭腦。
我本就迷糊,他親親我臉頰問我聽懂沒有,我懵懵懂懂點頭,又趕緊搖搖頭。這番天雷地火的折騰我著實沒了力氣,軟綿綿偎著他,一根手指都懶得抬。
程鹿細心地將我散落在唇角的發絲拂到一邊,骨節分明的手指就捏著我還略帶嬰兒肥的臉頰玩的不亦樂乎。
手上動作在繼續,他那個教人又愛又恨的東西也還蠢蠢欲動。我用腦袋蹭他,小聲說“不要了,別鬧了,這地方人來人往的……”這大晚上的在車裏這麼胡鬧,他不害臊,我還羞呢。
他就又歎氣,擰著眉頭,有些不開心。
我問他怎麼了。
他不說話,就那麼溫柔柔瞧著我,他的眼睛很好看,我總是看一眼,就移不開視線。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我的嬌嬌兒,告訴你個秘密,你別怕,也別問,隻管聽我講就好——”他聽見我答“好”,才繼續說道:“我呀,會變法術,能變成許多人的樣子,‘程鹿’隻是我萬千變化中的一種。如今‘程鹿’在任務中犧牲了,這個身份就不能再用——我就不得不變成別的樣子,換副皮囊,再來與你相見。”
“這事聽起來像神話傳說,可我知道,你總會信我,是不是?”他抱著我坐在他腿上,還刻意往裏頂了頂,惹得我隻覺得口幹舌燥,身上也熱得很,哪還有心思細想他說這話的意思?隻是咬著他嘴巴嗚嗚啦啦說是。
他滿意地拍拍我的背,又將我往懷裏箍得緊了些,“我那部手機你記得收好,往後,要想確認遇到的人是不是我變的,你就看看他能不能解鎖手機,若是能,那有一半的可能是我,接下來,你再看,那人身上,有沒有和我一樣的胎記,如果有,便是了。之後,你若想見我,便按我教你的去做,就像今晚這般,隻有在此時,我才能出現,來見你,明白了嗎?”
一臉蒙圈,不太明白啊,我老程不是我老程,我老公不是我老公,那他是誰?
“老程,那你是會七十二變還是三十六變?”
“嗯?”
“我想確認一下,你到底是孫悟空,還是二師兄。”
“萬一是沙師弟呢?”
“……都不好看,你要變,就變好看點兒的。”我就是那種特別會順著杆子往上爬那種,而且特別好養活,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給點兒洪水就泛濫,要是給我個破窩,興許還真能下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