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嬌嬌,我說你怎麼對我給你介紹的那位不上心呢,感情是早就有了啊……”
早上醫院的電梯總是人滿為患,眼瞧著就要遲到,我一咬牙一跺腳幹脆走安全通道爬樓梯,結果,剛爬了兩層半,胳膊被人從後麵拽住了,扭頭一瞧,是我那位可愛的同事。
對,就肥腸熱心一定要給我介紹對象的那位。
我有心和她解釋,可時間不等人啊!五分鍾,再上六層樓換個衣服再出來開晨會,時間緊任務重,實在沒空和她細說,隻能掙開她的手,噔噔噔往上跑幾步,回頭催促:“下班再說,快點快點要晚了!”
緊趕慢趕,我總算沒遲到,不過沒遲到不是因為我跑得快,而是因為主任去省裏開會去了,大家普遍來得不是很早。而我,原本也是記著這茬的,但是早上從程鶴的床上醒過來,我整個人都有點懵,就給忘了。
其實昨晚我無心留宿,這幾次相處下來他對我忽冷忽熱的,忒不正常。況且,我接近他原本就是有目的的,我是為了程鹿。程鹿說身上有和他一樣胎記的人是他變的,這程鶴雖然之前有胎記,但是現在又不是那個形狀了,那他就不是程鹿變的了,他不是程鹿變的,我還巴巴往他身邊兒湊個啥?
我這個人毛病多,喜歡不喜歡也分得清清楚楚——喜歡你你就在心尖兒上,不喜歡,那就是路人甲乙丙,寒暄都懶得寒暄的那種。
昨天要不是揉著揉著撐不住睡著了,我也不至於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緊趕著來上班了。
哦,他今天看我著急,竟然大發善心要送我上班,我沒那麼矯情,他家地兒偏僻本來就不好打車,我自然不會拒絕。
這是我第三回坐程鶴的車,也是最後一回了。他已經不是我要找的人了,我也就沒必要再和他有任何接觸。他早上也親口承認說讓我當臥底是假,就像看看我又沒有膽子答應,沒想到我竟然毫不猶豫答應了,他對我簡直刮目相看。
咳,原話不是這麼說,意思差不多,反正就是,他對我已然有了新的認識,並不覺得我討厭了。
“一會兒你別回家了,咱倆出去吃?”中午下班,我剛換完衣服坐更衣室床上發呆呢,熱心腸同事就笑眯眯坐到了我身邊。
“懶得動,還是吃泡麵吧,我櫃子裏有。”
“泡麵不如吃食堂。”
“那吃食堂吧。”對於吃,我要求不高,隻要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我都不挑。心裏也清楚人家非要和我“單獨”吃飯為的是什麼事兒。
她擺明了要和我談介紹對象的事,可我呢,昨天添加了聯係方式之後就沒搭理過她介紹的那位,作為介紹人,她不問才不正常。
我的這位同事大名“芙珠”,我第一次聽見這兩個字,就想到了傳說中的上古神獸——“夫諸”。
夫諸像鹿,四隻角,出現之處便會有水患。
我們這位芙珠小姐姐呢,除卻名字,和傳說裏的上古神獸就沒有半點關係了。畢竟夫諸像鹿,看外貌也是走可愛路線的,而我們芙珠小姐姐則是很突出的成熟性感風。
她長得是真好看,眼眶深邃,睫毛長而濃密,鼻梁高挺,整個一異域風情。可你說就這麼一膚白貌美女神範兒的小姐姐,她偏偏想不開要關心我的婚姻大事……
這不,我倆吃一餐飯二十分鍾,她能有十九分鍾都在和我傳授“戀愛技巧”,教我怎麼解除心理障礙,和人談戀愛。
咳,這心理障礙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但是大家都以為我心理有什麼障礙所以才二十多歲了連男朋友都沒有談過。
這個觀點很奇怪,我一直不認同“什麼年紀做什麼年紀該做的事”這句話。
人不是到了所謂的談婚論嫁的年紀就一定要談戀愛結婚,也不是到了該死的年紀就要去死。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和自由,在自己認為對的時間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不為外界所幹擾,這樣就很好了。
畢竟生活是自己的,路也是要自己走。
“你說,這上學的時候爹媽跟防賊一樣防孩子早戀,這剛畢業,就又催著結婚生孩子,他們都怎麼想的?”我當然不能把程鹿的事交代出來,隻能順著她的話題尬聊。
“上學的時候學業為重嘛,這工作了再連個戀愛都不會談,那就是你自己有問題咯!”芙珠分析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他們都以為,擇偶,繁衍後代,都是人的本能,水到渠成的事兒,所以壓根兒沒有意識到自己思想上的問題……”
“對啊,所以有問題的不是選擇生活方式的人,而是……”我看向桌麵上震動的手機,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指尖劃到接聽的同時,我站起身,“我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