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很清楚,這時候如果他繼續奮不顧身的追入岩漿裏,至少有八成可能心將禍鬥擊斃——畢竟禍鬥已經受了重傷,便是在岩漿之中,一身實力也發揮不出幾成。
可是,他同樣清楚,以他現在的狀態,進入岩漿中就算殺了禍鬥,也出不來了。
真的要犧牲自己的性命以除掉凶獸禍鬥麼?
這一刻陸野猶豫了。
而就是他這一個猶豫,禍鬥已經落入火山內的岩漿中,隨即岩漿緩緩退去。
哎,不曾想折騰一場,連微山派掌門於道之的性命都賠在裏麵,竟然還是沒能除得掉這禍鬥。罷了罷了,這兩府的先高手又不是隻有我陸野一個,我已盡力,縱然生靈塗炭又如何?
右手在身上連點幾處穴道,封住左臂長流不止的血,陸野不由臉色蒼白。
他心中所想既是自我安慰,又有些自暴自棄。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人影卻掠過長空,穿過火山噴發的煙塵與岩漿殘留的火氣,直撲火山中正退下去的岩漿!
“季長生?!”看清那人模樣,陸野不由驚呼。
等看到季長生周身罡罩流轉,竟然毫不猶豫的追進了岩漿之中,他又不由臉頰上的肉微抽,眼神陰晴不定。
他想過季長生會出手,但卻認為季長生該選在最關鍵的時候,比如之前他與禍鬥兩敗俱傷之時。至於先他們不讓季長生插手的話——他們是那樣了,但尊不遵守明顯是季長生的事。
誰曾想,季長生竟然沒在那時候插手,而是看他放棄之後才追入岩漿中。
這樣一來,事後就算他們想找季長生以及玄門的過錯也找不到,可是卻無疑危險許多。季長生能使用罡氣罩,顯然明並非先四重,而是先五重的修為,隻是看其罡氣罩流轉間仍有些滯澀,很有可能隻是先五重前期或者中期,在岩漿中能夠待的時間遠不如他這種先六重的高手,倘若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季長生沒能擊斃禍鬥,那麼必然會隕落在岩漿之中。
然而,陸野各種雜亂的思緒還未平複,便見岩漿猛然翻湧起來,隨即炸開,一道人影揮舞著一道道劍氣攆著一個水牛般大的黑影從岩漿中飛了出來,赫然就是季長生與禍鬥!
季長生進入岩漿中才不過十幾息而已,陸野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把禍鬥給逼了出來。
細看去,之間季長生劍氣連綿猶如一張網,將禍鬥下方全部罩住,禍鬥除非想死,否則隻能往上走,怪不得這麼快就被逼了出來。
不過季長生也不好受,雖然隻是在岩漿中十幾息,可是他已然頭發幹枯,衣裳也還燃這火焰。顯然,若是再在岩漿中多帶個幾息,他可能就出不來了。
飛出火山口後,季長生淩空拍出漫掌影,從上而下,將禍鬥上方都蓋住。等掌影消失,一聲悶響,禍鬥水牛般大的軀體直如沙袋一般被打得橫飛出幾十丈遠。
跌落到地上之後,禍鬥掙紮了好幾下才爬起來。以異獸肉身之強悍猶到了如此程度,可見禍鬥受傷之重。
“陰險的人類,這些人都是你請來的吧?若非他們將我拚成重傷,怎會讓你如此輕易得手!”禍鬥冒著火光的猩紅眼睛盯著季長生,聲音粗糲而低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