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浪隨口說了聲沒事，讓好好休息，隨後就帶著齊穀雪出了門。蘭花兒也跟著來了。
出門之後王浪愣了一下。
天空之上烏雲密布，層層烏雲之間，一輪皎潔圓月懸掛天空。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空氣悶的人心裏麵跟著一起發悶，暴雨將來未來，似乎就隻差一個時機。
路上沒有幾輛車，王浪的車子開的飛快。用了不到三十分鍾直接飛竄進了洛家。
洛家上下燈火通明。
飛馳過金橋的時候，王浪發現橋底的河流之中倒映著燈火點點，許許多多的鯉魚竟然漂浮在水麵以下正對著洛家院子。
停了車，王浪飛速朝著院裏跑了進去。
院子裏麵跪著肥鯰魚姐妹三個人。
主房的大門敞開著，裏麵燈火通明。
王浪快步走了過去。
肥鯰魚三姐妹都默默抹著淚水。
裏屋，洛旭跪在床前，旁邊放著個擔架，上麵躺著洛昆。
床上的洛東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喉嚨中的痰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王浪進去的時候，洛旭回頭看了眼王浪，頭一次沒有對王浪露出敵意。
洛旭趕忙開口道，“爸，王浪來了。”
洛東水的一隻手亂摸著。
王浪走了過去，頓了頓，伸出去一隻手，洛東水一把握住了王浪的手，喉嚨中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音，兩行濁淚從眼角滑落。
王浪蹲在旁邊，看著之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的洛東水，心裏有點堵。就感覺生命太過於脆弱，今天和你相談甚歡的人，或許明天就是一條冰涼的屍體。
“之前還不是好好的嗎？”王浪掃了眼洛旭。
跪在旁邊的洛旭茫然搖頭，“從祖墳回來之後，老爺子就一直嘴裏絮叨著伯伯姑姑們想他了，想讓他過去。昨天服用了龍爪花，老爺子精神了很多，還吃了很多飯，誰知道昨天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老爺子突然問我……”
洛旭停頓了半天，喉結上下滾動。王浪掃了眼之後，洛旭眼眶濕潤，“老爺子問我，為什麼他在祖墳見到二姑之後，二姑沒有埋怨他半句，還像他小時候一樣給他整理了衣服，為什麼二姑不罵他？”
王浪鼻尖一酸，別過了腦袋。
洛東水緊緊握著王浪的手，嘴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在說什麼。
洛旭附耳貼身，仔細聽了半天後看向王浪，“老爺子問你為什麼？”
王浪蹲在床邊，看著還在流淌渾濁老淚的洛東水側臉，忽然笑了出來，笑容中摻雜著許許多多複雜的情感。
“因為她是你二姐，因為她是我母親。”王浪喉結上下滾動。
洛東水嗚嗚嗚的哭了出來，聲音很怪異，穿透力極強，直接穿透了每個人的心魂，心中悲傷添了許多。
門外跪著的肥鯰魚三個人不知道誰帶頭嚎啕大哭，那種感覺聽的人心裏更堵。
洛東水嘴裏麵嘰裏咕嚕又說了一大堆，洛旭附耳貼身認真聽著。
半晌後，洛旭輕聲開口，“老爺子想聽你叫他一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