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人跟蹤她?”
“不是不是。”丁寒高舉雙手表示無辜:“我哪敢啊,送太太去醫院的司機說的。”
“傾傾最喜歡的是自由。”燁倦的聲音隨著青煙在空中盤旋:“不要讓她感受到一點被束縛。”
“是,是,是。”丁寒點頭如搗蒜。
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的。
這不是,他怕太太跑了麼,好容易才回到莊生曉夢的,別忽然又反悔了,他還不是為爺著想。
“丁寒。”燁倦起身穿外套:“問鼎隆國際的肖總能不能把晚餐時間提前。”
“是。”
不能也得能,就是哭著求肖總提前時間也要把這事情辦好,今天可是自家主子和太太真正意義上的洞房花燭。
裴傾城吃完晚飯,花姐已經放好洗澡水了,真絲睡袍也已經疊的整整齊齊放在浴缸邊的腳凳上。
“太太,要不要我叫小香給你擦背,我粗手粗腳的,那孩子手輕。”
“不必了。”裴傾城看著花姐:“我不習慣我洗澡的時候有別人在。”
“是,您有事情就叫我,浴室裏也有內線電話,您直接撥1就可以了。”花姐說著,退出去了。
莊生曉夢就是一個濃縮的王國,應有盡有。
在這裏,不用擔心物質的匱乏。
這裏是城堡,是王宮,也是要囚禁裴傾城一整年光陰的牢籠。
她泡了一會澡,擦幹淨身子,披著睡袍從浴室裏走出來。
當走到外廳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不知道什麼時候,燁倦已經回來了,坐在淺色的沙發裏等著她。
他今天也穿著淺色的衣服,差點就和沙發的顏色混為一體了。
第一次在燁倦麵前穿成這樣,裴傾城有些窘迫,她捏著自己的衣領往後退了一步。
她的手心裏,全都是冷汗。
她明白,她本來就是燁倦的太太。
而今天,燁倦又花了一個天文數字換了她一年的時間。
所以,她該做什麼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她從來都是一個通透的人,不需要別人點醒她。
此刻,一個做太太的應該對她忙了一天才回家的丈夫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她習慣性地咬了咬唇,向燁倦走過去,用她從來沒有跟燁倦用過的語氣說:“你,回來了?我幫你換睡衣。”
燁倦的睡衣是胡管家親自準備的,燁倦的生活起居由胡管家親自打理,因為燁倦從小就在胡管家身邊長大,他習慣了一個人就不喜歡換掉。
裴傾城在貴妃榻上拿起了燁倦的衣服,當她走到燁倦的麵前,手指剛剛觸碰到燁倦的衣角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頭發還濕著,別著涼了。”
裴傾城被燁倦輕輕按在梳妝台前,他站在裴傾城的身後,拿起吹風筒動作輕柔地幫她吹頭發。
燁倦太高,他站著的時候,梳妝台的鏡子裏就沒辦法投影出他的肩膀和腦袋,隻有他的身體。
不過這樣也好,不看他的臉,裴傾城還沒這麼慌。
她從鏡子裏看到燁倦正在給她吹頭發的手上包著厚厚的紗布,而血已經滲出了紗布,看樣子傷口蠻深的。
這麼尷尬,不如說點什麼吧!
裴傾城指了指他的手:“要不要重新包紮下?”
“你怕血?”
“不。”裴傾城搖搖頭:“不怕。”
血有什麼好怕的,當她三年前看到過尹晗仰麵躺在擎天國際的樓下,源源不斷的血從他的身體底下流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以後她沒什麼好怕的了,因為,她最愛的人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