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傾城開著車行駛在莊生曉夢下山的路上,其實除了找燁倦,她也一頭霧水不知道該找誰。
她隻能找一個人,除了她沒有其他的人能幫她。
她打給了唐可心:“喂,可心,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情?”
“怎麼了?”
“我哥哥。”裴傾城忽然哽咽,隻有在唐可心麵前,她才會變得脆弱:“剛才監獄打電話來,說我哥哥自殺了,可是不肯告訴我他在哪個醫院,你能不能找人幫我查一下?”
“啊?這樣啊,可是我也不認識監獄的人啊!”
“那。”裴傾城一個急刹車在路邊停下來,苦惱地抱住了頭:“那怎麼辦,難道我隻能去找燁倦了麼?”
“找燁倦?傾傾,你等一下,我找找我哥哥,也許他有辦法。”唐可心話鋒一轉,裴傾城驚喜地握著電話:“好,我等你的回話。”
掛了電話,她坐在駕駛室裏焦急難安地等待著。
過了十分鍾,一個電話打給了她,是唐可心的哥哥唐可風打來的。
“喂,傾傾。”唐可風溫柔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聽可心說,知君出事了?”
“是。”聽到唐可風的聲音,裴傾城忽然覺得心安了一些。
她和唐可心兄妹兩從小一起長大,其實說起來她小時候和唐可風的感情更好些。
唐可心從小就有些刁蠻驕縱,總是喜歡搶裴傾城的玩具,後來大了些反而好了。
“傾傾,你別著急,我已經找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謝謝。”裴傾城哽咽:“謝謝你。”
“傾傾,你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唐可風一如既往的滿滿的關切:“你在哪裏,我過來接你。”
“不用了,我開車了。”
“那好,等有結果了,我把地址發給你。”
很快,裴傾城收到了唐可風發過來的地址,然後匆匆地往那個醫院趕。
二十分鍾之後,裴傾城慌慌張張地趕到了醫院,剛踏進去唐可風就從醫院門口迎出來,扶住了裴傾城的胳膊。
“傾傾,別著急,剛才我打聽過了,知君還在裏麵搶救。”
還在搶救就說明了人暫時還在,裴傾城鬆了口氣,走到了急救室門口在長椅上坐下來。
唐可風坐在一邊遞給她一瓶水,他注視著裴傾城,目光中飽含著滿滿的心疼:“傾傾,你最近清瘦了不少,裴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卻幫不上忙。”
“是裴氏的資金漏洞太大了。”裴傾城喃喃低語,她心裏知道裴氏不是誰都能救的,如果唐可風用唐氏的資金來救裴氏,那唐氏就會元氣大傷,這個風險誰都擔不起。
她和唐可風非親非故,怎麼能讓他為她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就算是唐可風要幫她,她也不會接受。
燁倦就不同了,他富可敵國不說,再說,他欠了她裴傾城的,一輩子都還不起。
裴傾城手裏握著礦泉水瓶,卻一口都沒有喝,手指還在微微發抖。
唐可風忽然握住了裴傾城的手:“傾傾,你的手好涼。”
她楞了一下,看到唐可風眼睛裏的濃濃的深情和關懷,急忙將手給抽出來:“我沒事。”
然後,往邊上挪了挪,和唐可風拉開了點距離。
唐可風的眼神頓時黯淡了幾分:“傾傾,我聽可心說,你現在回到了燁倦的身邊?”
“唔。”裴傾城低著頭。
“為什麼回到他身邊?因為裴氏嗎?”唐可風的語氣有些急促。
現在裴傾城不想提這個,哥哥還在急救室裏,她隻想要哥哥平安無事,其他的都不想再提。
她靠在椅背上,怏怏地等待著急救室的綠燈亮起。
終於,門打開了,她踉蹌著跑到從裏麵走出來的醫生麵前:“醫生,怎麼樣?”
“病人一心求死,利器紮入的傷口很深,流血過多。”醫生說。
“那,他現在怎麼樣?”裴傾城吃不準醫生到底什麼意思,頓時白了臉,撐著牆壁站住。
“失血太多需要輸血。”
“那快輸啊!”
“病患的血型很罕見,是RH陰性血,我們醫院這幾天接連接到了好幾個這樣的病人,所以這個血型的血都用完了。”
哥哥的血型的確是RH陰性血的,而自己的血型和哥哥的不一樣,她隨媽媽,她不是RH陰性血。
那怎麼辦?她無助地回頭,唐可風走過來:“從血庫調過來呢?”
“問題是,中心血庫這幾天也特別缺這種血型,要不然怎麼叫熊貓血呢?”
如此說來,難道哥哥就要等死麼?
裴傾城扶著急救室的門往裏麵看了一眼,哥哥正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脖子上包著紗布,原來他那一湯勺是捅在了脖子上,他是有多一心求死?居然對自己下手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