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倦捏了捏裴傾城在他掌心的手,低聲道:“我去去就來。”
當燁倦的手抽離她的手背的時候,她居然有一絲絲的心慌。
在這人影幢幢的大宅裏,有燁倦陪著她感覺沒那麼的無助。
看著燁倦的背影和燁夫人消失在人群中,她似乎輕輕地歎了口氣。
沈迢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燁太太,你餓不餓,我陪你去吃點東西。”
燁夫人叫她裴小姐,說明燁夫人並不承認她是燁倦太太,燁家的兒媳婦這回事。
而沈迢迢明明是燁倦的青梅竹馬,燁夫人認定的兒媳人選,卻一口一個燁太太地喊著。
燁倦身邊的人和他本人一樣,都高深莫測,難以猜度他們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裴傾城笑的很勉強:“叫我裴傾城好了,或者是傾城都可以。”
“好的,傾城。”沈迢迢脆生生地應著:“剛從公司趕過來,還沒吃東西吧,我讓廚房送一盅木瓜雪蛤來給你墊個底。”
說著,沈迢迢把裴傾城帶到大廳邊上的座位上讓她坐下來:“我去去就來。”
沈迢迢走路生風,裴傾城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回頭一看是唐可心。
裴傾城很開心,終於來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可心,你來了!”
“傾傾,你什麼時候來的?”唐可心今天打扮的很美,能看出來是精心打扮的,鑽石耳環在水晶吊燈的照耀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剛來不久。”
“哦。”唐可心的目光停留在裴傾城的衣服上:“你穿這件旗袍,真的蠻漂亮的。”說著,動手去拉了拉。
她蠻用力的,裴傾城笑著打掉她的手:“你輕點,別拉壞了。”
“又不是紙做的,高檔貨怎麼會拉壞?”唐可心也笑起來:“走,我們去那邊喝點東西。”
裴傾城剛剛坐下來,便被唐可心給拖了起來。
“你慢點拉,我剛才都聽到布料被崩開的聲音了。”裴傾城小聲道,雖說沈迢迢送給她的衣服一定價值不菲,但是總覺得接縫的邊緣要開線的感覺。
“哪有那麼誇張。”唐可心拉著裴傾城的手走到酒水區,隨手拿起一杯雞尾酒遞給裴傾城:“喏。”
彩虹般色澤的雞尾酒相當漂亮,美的讓人忽略了這是一杯酒。
回莊生曉夢的這幾天,裴傾城都醉了兩次了。
今天又是在燁家,她喝醉了不要緊,但是讓燁倦丟了麵子就不好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消不了災也就罷了,別給金主臉上抹黑。
裴傾城搖搖頭:“不喝了,我還是喝點果汁吧!”
唐可心便收回手,把杯子放在唇邊抿了一口,目光卻在人群中滑來滑去。
“你在找誰?”裴傾城問。
“沒,沒找誰。”唐可心搔搔頭發,她耳朵上戴著的鑽石耳墜忽然掉到了地上。
“呀!”唐可心著急地說道:“傾傾,幫我撿一下,昨天晚上我睡覺落枕了,腦袋低不下去。”
“好。”裴傾城想也沒想地就蹲下去撿起耳墜,與此同時她聽到了應該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一個聲音。
“刺啦!”
忽然腰間一片涼意,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旗袍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裴傾城急忙捂住腰,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這旗袍的質量怎麼這麼差?
明明不是非常緊身,怎麼蹲下來就把旗袍給掙裂了?
見裴傾城一直蹲著不起來,唐可心彎下腰問:“怎麼了傾傾?”
“可心。”裴傾城窘迫地道:“我的旗袍裂開了!”
“啊,不會吧!”不知道唐可心是不是太意外了,聲音很大,惹的身邊的幾位太太小姐都把目光朝她們投過來。
裴傾城壓低聲音:“別喊啊,可心,你幫我去管家那裏拿來我的大衣好不好?”
“哦。”唐可心應著:“那你在這裏等我。”
“嗯。”幸好有唐可心,不然的話真不知道怎麼辦。
裴傾城緊緊捂著腰間一動都不敢動,她知道自己蹲在地上的樣子很奇怪,而身邊那幾個太太小姐一直在看著她。
但是她也沒辦法,看就看吧!
她現在不能站起來,一站就春光外泄,從腋下到腰都會漏在外麵了。
今天燁家幾乎是聚齊了墨城所有的達官貴人,如果在這裏出醜,相當於在墨城的名流圈裏丟盡了臉麵。
與此同時,裴傾城的腦子在飛速地轉著。
她身上的旗袍是名品,今天才第一次穿質量不至於這麼差,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動過了手腳。
這旗袍是沈迢迢送來的,所以動手腳的人不是她是誰?
她怎麼這麼不設防?
一個陌生人送她的衣服她也敢隨便穿?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在心裏盼望著唐可心趕緊拿了她的衣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