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並不知道你是誰?”裴傾城還不死心,她不相信這事情是這樣的結果。
“她叫我胡管家。”胡管家馬上又說:“應該是知道我是誰。”
“不。”裴傾城麵色蒼白地搖搖頭,事實上她也知道自己在拚死抵抗一個也許就是真相的事實:“這講不通,可心是我最好的朋友,沒道理會這樣做。”
“人的心,隔著胸骨和皮膚,你永遠不知道別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燁倦語氣平淡,但是他的話仿佛一粒子彈不偏不倚地剛好打進了她的胸膛裏。
燁倦向胡管家揮揮手,管家便走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房門。
裴傾城腳底發軟,隨手撐著沙發的椅背就慢慢地滑坐下來。
有好長一段時間,她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她和唐可心,從小就認識,唐家和裴家一向走的蠻近。
小時候,她和唐可心還不怎麼玩的來。
唐可心被唐家人寵壞了,別人有什麼好東西她都想要。
後來,她們長大了,上了大學之後她和唐可心才忽然熱絡起來,然後唐可心就經常來找她玩,倆人就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她們幾乎沒吵過架,唐可心曾經笑說她們倆相敬如賓可以白頭到老。
所以,唐可心有什麼動機要害她?
不,她還是想不通!
裴傾城用力地搖搖頭,牙齒緊緊咬著下唇,兩隻手都攥成了拳頭。
先是唐可風,後是唐可心。
為什麼在燁倦的身邊,原來她身邊最值得信賴的人都變成了最陌生的陌生人了?
她吃力地站起來,一步一步向門口挪去。
唐可心不會害她的,她沒有理由這樣做。
她們是好朋友,是好閨蜜。
她的敵人和仇人應該是麵前的這位。
站在她的麵前,如同一尊玉石雕的雕塑一般。
尊貴,華麗,高高在上。
他的臉上永遠是從容和淡漠。
比如那天尹晗從樓上摔下來的時候,燁倦站在他的身邊,也是現在這個表情。
別人的生與死,仿佛從來都和他無關。
裴傾城捂著胸口,挪到了門口拉開了房門:“你可以包庇你的迢迢,但是不要侮辱我和可心之間的感情,不是所有人的感情在你眼睛裏都是這樣不屑的!”
說完,她拉開門跑了出去。
燁倦沒有喊她,看著她的背影倉惶地奪門而出。
他知道,事實對裴傾城肯定是個衝擊。
其實,還有個事實還沒有告訴她。
如果他跟她說,那天晚上她在酒吧喝了一杯下了藥的酒,背後的指示人就是唐可心,恐怕裴傾城更加無法接受。
也是,一個人可以接受和抵抗敵人帶來的襲擊。
但是沒辦法接受朋友的背叛和攻擊。
燁倦很想擁她入懷,告訴她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叛她也好,但是他燁倦會永遠嗬護她,一生。
可是,也許,他這輩子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他低垂下眼眸,丁寒輕輕敲了敲門站在門口小聲道:“太太情緒有些失控,跑出去了。”
“找幾個人離得遠遠的護著她就行了。”燁倦將目光投向窗外。
現在正在放煙花,是燁倦為燁夫人準備的。
其實,也是為裴傾城準備的。
記得七年前,他們去凱旋門看煙花,尹晗約了他和裴傾城一起。
燁倦遠遠的站著沒有過去,但是他的眼中隻有仰著頭陶醉地看著漫天絢爛的煙火的裴傾城。
紅色綠色的光照亮了裴傾城的臉,仿若點燃了她所有的幸福。
那時的她,大概是裴傾城一生最幸福的模樣吧!
丁寒看著燁倦的背影,悄悄退出了房間。
裴傾城一路跑下樓,還是一屋子的賓客。
她腳步踉蹌,在別人眼裏難免有些奇怪。
迎麵便撞上了唐可心,真是巧到不能再巧。
“咦,傾傾。”唐可心攔住她,驚異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你怎麼換了套衣服?剛才那個旗袍呢?”
看來,還記著她的旗袍,可是距離她讓唐可心幫她去拿外套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鍾了,她人去了哪裏?
裴傾城也很想相信唐可心,但是事實上,她已經被剛才燁倦的話動搖了。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一些:“可心,我拜托你幫我去拿外套呢?你去了哪裏?”
“哦。”唐可心捋捋頭發,左邊嘴角勾了勾:“我拿了啊,但是一轉眼你就不見了,我還滿場找你呢!”
滿場找?裴傾城蹲在那裏至少十多分鍾了,也沒見唐可心過來。
這時候,手機在她的手袋裏響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拿出來看了一眼。
丁寒發給她一個視頻,應該是燁家的監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