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曬到了眼角,亮光將她喚醒,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燁倦的臂彎裏。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裏一樁樁一件件回憶起來。
下意識地去看他的胸口,被紗布層層包裹的地方,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不至於大片大片的那麼嚇人,但是既然血已經滲透到紗布表麵了,可見傷口肯定是因為昨晚的激烈運動而被掙裂了。
什麼時候,她開始關心他了?
而燁倦,似乎睡的很沉,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不太能感覺到。
裴傾城忽然覺得心慌,他不會是死了吧?
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聽到他的心髒在胸膛裏跳動的聲音,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
她剛才心慌什麼?
居然怕燁倦死掉麼?
一隻手臂環上了她的肩膀,她知道是燁倦醒了。
但是她沒動,也沒有掙紮,就這麼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裏。
整個世界都很靜,此刻裴傾城什麼都沒想,難得腦子放空。
就在這寧靜的氣氛中,房門被激烈地敲響,門外傳來胡管家緊張到變調的聲音:“太太,太太,您醒了麼?我進來嘍?”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胡管家都忘了禮節。
說著,胡管家就推開了門急急忙忙地說:“太太,請問先生跟您聯係過麼,今早醫生查房,發現先生不在病房裏了,先生的身體還沒好就出院了,萬一有什麼可怎麼,”胡管家呱啦呱啦地說著,忽然住了嘴。
因為他看到了臥室裏床上的裴傾城,依偎在燁倦的懷裏。
胡管家卡殼了,沒想到他的先生不在醫院而是出院回家陪太太睡覺?
胡管家張口結舌,窘迫至極,一步一步向後退去:“哦,沒事了,我,我先出去,先生在家裏吃早餐麼?我讓廚房去準備。”
退到門口,打開門,閃了出去。
裴傾城的身體是僵的,還縮在燁倦的懷裏。
誰能想到胡管家一大清早就跑進房間來?被他看到此刻他們的樣子,難免亂想。
不過,裴傾城低頭看了看自己,這還需要亂想麼?已經很明顯了。
有點尷尬的從燁倦的懷裏直起身來,從被子裏伸出一隻胳膊在床邊尋找著她的棉褸。
一件溫暖的絲絨的棉褸披在她的肩上,燁倦也直起身來,將領口幫她整理好,眉間跳躍著安睡了一整夜的愉悅:“起了,不再睡一會?”
“不了。”她慌忙下床在地上尋找自己的拖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不知道何時燁倦已經起床了,站在她的身後,忽然一把將她抱起來,裴傾城還沒來得及驚呼,已經被他抱著踩在他的腳麵上了。
他輕柔地在她耳邊說:“地上涼。”
其實,地上是有地暖的,一點也不涼。
裴傾城動了一下:“你的傷口。”
“傷口在胸口,又不在腳上。”他從身後環抱住她:“玩過那種遊戲麼?兩個人的腳綁在一起走路的那種?”
裴傾城搖頭,他又輕笑,笑聲輕快仿佛清晨的微風,難得聽燁倦笑,竟然會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裴傾城有點點晃神,燁倦已經扶著她的腰,倆人像連體人一般往洗手間走去。
站在盥洗台的大鏡子前,因為裴傾城踩在燁倦的腳背上,所以她剛好到燁倦的臉頰處,倆人的臉貼在一起,仿佛連體嬰兒。
這麼親密的姿勢,裴傾城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也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晚上。
她真的是瘋了,真的是喝醉了,到後來她承認自己絕不是半推半就,而是拚命在迎合燁倦,有種豁出去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
她和尹晗都不曾有過肌膚之親,為何會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燁倦?
她痛恨的燁倦,她沒見過幾次的丈夫?
一把電動牙刷遞到她的鼻尖前,牙膏已經擠好了:“西瓜口味的牙膏,試一試。”
裴傾城還是第一次刷西瓜口味的牙膏,紅色的晶瑩的膏體,看上去很漂亮。
她接過來塞進嘴裏,甜甜的帶著濃鬱的清爽的西瓜味道,很清涼。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和燁倦抱在一起刷牙,倆人都是滿嘴泡泡的樣子,居然十分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