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傾城都下逐客令了,瞧女孩冷若冰霜的表情,剛才的話是口不對心。
一杯插著吸管的溫水遞到她的嘴邊:“喝點水吧。”
身子僵在床上沒動:“不敢勞煩燁董,會有護士來照顧我。”
杯子輕輕放在床頭櫃上,燁倦倒也不堅持。
“漁卿卿是不是繼續做裴氏的代言人,你說了算。”
她真的不想再聽到漁卿卿這個名字,隻覺得腦袋都發炸:“我說了不算,我現在了不起也就是一個傀儡,其實我們裴氏還是被燁董操控的。”
話是賭著氣說的,誰都能聽得出來。
男人往床邊靠了一些,略帶熱度的掌心敷上了她的肩頭。
“事實真相我們還會進一步調查,如果你對真相不滿意的話。”
“你都說是真相了,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裴傾城抬起頭看著他冷笑,兩顆雪白的門牙咬著下唇,將玫瑰色的唇瓣都咬的發白。
燁倦的手指輕輕地將她的下唇從牙齒下解救出來,然後仍停留在她的唇上。
他的眼中化不開的濃情,遮住了他最原本的顏色。
裴傾城覺得暈,一陣陣地眩暈。
燁倦的眼神是熟悉的,但她剛才跟刺蝟一樣,卻是反常的。
或許是他句句都在袒護漁卿卿,所以讓她感覺到反感。
現在身上的刺已經全部立起來了,再收回去難免覺得難堪。
就是裝也要裝到底。
往後麵縮了縮腦袋,將燁倦的手給讓開,順勢又往床裏麵靠了靠。
但是她忘了,床沒靠著牆,而且家裏的大床睡慣了,偶爾睡在這小床上不習慣,她居然從床的另一邊掉了下來。
裴傾城嚇得尖叫了一聲,剛好燁倦在床邊,眼明手快地彎腰抱住了她。
裴傾城也順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額頭上冷汗直冒。
好在,燁倦抱住了她,要不然這床這麼高,萬一摔到哪裏,這筆帳不知道劃到誰的頭上才好。
男人的聲線中多了些嘶啞,不知道是不是被剛才裴傾城給嚇著了。
他漆黑的瞳,黑的仿佛靜夜的海麵,找不到方向。
“你沒事吧?”
“嗯。”她心髒撲通撲通跳,在他將她放在床上之前,手臂是緊緊箍著他的脖子不放手的。
他們兩兩對望,裴傾城覺得此時她可以把自己的身上的刺給收一收。
還沒講話,門被推開了,尹晗邁步快速地走了進來。
“傾城,你沒事吧?”
裴傾城像是被燙到一樣立刻鬆開了燁倦的脖子,燁倦也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尹晗一腦門的汗珠,估計是從施工現場趕回來。
“傾城。”尹晗的手立刻敷上了她的臉頰,彎腰凝視著她:“聽到你出事了,我嚇得急忙從工地往回趕,究竟發生了什麼?”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結束了。”燁倦將裴傾城的病床上的護欄升起來,做完了直起腰,語氣冷淡還夾雜著些責備。
尹晗這才回過頭,才發現燁倦似的:“阿倦也在這裏啊!”
和燁倦隨意打了聲招呼,又重新彎下腰去查看裴傾城:“聽說你被潑了一身的雞血,到底什麼喪心病狂的人?”
“據說是漁卿卿對頭的瘋狂粉絲,將我當做了她。”
“你和漁卿卿,有半點相像麼?”尹晗緊緊皺著好看的眉毛,將兩眉中心皺成了一粒小小的肉球:“我看看,你還有什麼地方受傷的?”
他擼起裴傾城的寬鬆的病號服的袖子查看她的胳膊,兩條雪白的胳膊上並沒有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