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心的情緒在差點要崩的時候及時收回來了。
裴傾城坐在她的對麵，淡薄的唇擠出一絲譏笑。
感情已經沒有了，再假裝都是徒勞。
不管是感情還是友誼，其實都是一樣的。
在裴傾城知道這麼多年來唐可心處心積慮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們之間脆弱的友誼已經土崩瓦解了。
現在再麵對這個人，裴傾城甚至已經不難過了，隻是麻木。
“可心。”語調很平穩，語氣淡淡的：“我忍了很久，今天才說，所以我們的朋友的緣分盡了，今天到此為止吧，我就不送你了。”
唐可心坐在她的椅子裏，隻是眼波中滑過一絲淺淺的憤怒，裴傾城幾乎捕捉不到就消失了。
“傾城，你這樣說我很難過，你假設的那些，我敢說我從來沒有做過，你對我有些誤會。”
“12月6日，還記得麼？”裴傾城唇邊的嗤笑更濃，寒意蔓延了眼底：“第二天裴氏就要清盤了，我很難過，便找你晚上出來聊天，你跟我約好了在sara，那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去酒吧，我等了你半天，你都沒有出現。後來有個酒保給我上了一杯酒，我說我沒點，他說有人先點好了，我問他是唐可心小姐麼，他說是我才喝的。”
裴傾城靜靜地注視著唐可心：“於是，我喝掉了那一整杯雞尾酒，酒保跟我解釋，我這杯酒的酒精含量並不多，相當於一杯果汁加了點酒精，所以我全部喝完了，但是。”裴傾城的唇邊噙著那個笑容幾乎在顫抖：“我不僅醉了，我還人事不知，當我有意識的時候，我是躺在一個又髒又亂的小旅館的床上，一個男人正準備對我欲行不軌。”
這麼久了，裴傾城盡量不去回憶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燁倦救了她，也從來沒有再提過，她也就當做沒有發生。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唐可心，想看看她臉上能呈現出心虛或者是悔恨的表情，但是她失望了。
唐可心毫無表情，眼睛睨著自己的剛做的亮晶晶的美甲。
“唐可心，如果那天晚上不是燁倦救了我，我現在可能早就羞憤地自殺了。”
“傾城，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那天晚上我去了，但是沒瞧見你，我隻是去晚了而已，你發生的這些事情後來也沒跟我提過，我怎麼知道？”她很無辜地聳聳肩：“你這樣說，對我很不公平。”
“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你還是我的朋友不是？”裴傾城忽然這麼問。
唐可心愣了一下，立刻答道：“當然，我們是好朋友，一直都沒變過。”
“拿作為一個好朋友，當得知我那天發生那樣的遭遇，你好像一點詫異和難過都沒有。”
“傾城。”唐可心的眉頭微蹙，有些小小的不耐煩：“過去的事情還要提來做什麼？我今天好心好意地來給你送雞湯來，你卻說了這麼一大堆，很傷我的心你知不知道？”
唐可心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
裴傾城是真的失望，她也知道她和唐可心是沒辦法再做朋友的。
她也不想多說什麼了，指著門口直接下逐客令：“唐小姐，你走吧，算我錯怪你也好，總之今天是我主動挑釁，我們倆做不了朋友了。”
“傾城。”唐可心仍然很平靜，她慢慢站了起來，塗著睫毛膏的美麗眼睛眨了眨：“算了，看你今天的狀態不太好，而且你懷孕了肯定情緒上受到了波動，我才不跟你計較，我改天來看你！”
“唐可心！”裴傾城忍無可忍地低喊：“你到底要什麼？你要燁倦麼？你明知道你永遠不可能得到燁倦，縱然我離開了莊生曉夢，也會有另外一個女人飛快地替代我的位子。”裴傾城從桌子後麵走出來，一把拉住唐可心的胳膊，將她拉到了落地鏡的麵前。
鏡中出現兩張截然不同的麵孔。
裴傾城的美，天然而醒目，總會第一時間吸取了所有男人的注意。
而唐可心，她不是不美，但她還沒到裴傾城的這個檔次，頂多算是小家碧玉，妝化的濃一點，反倒有些用力過猛的感覺。
唐可心最討厭的就是和裴傾城一起照鏡子，她用力甩開了裴傾城的手，語氣也硬了很多：“你做什麼？”
“你看看，看看鏡子裏的我們，有哪一點點想象？知道漁卿卿麼，最近上位最快的女星，她現在住進了莊生曉夢，填補了我的空缺，你知道為什麼麼？因為她有一張和我很相似的臉。所以。”裴傾城咬住冷冷嘲笑，目不轉睛地看著唐可心一點一點白下去的臉：“所以，就算我離開了，填補我的位子的也是長的跟我相似的漁卿卿，漁卿卿不在，還會有跟她相像的另外一個女生，總之，不論怎樣變遷，都不會是你。”
最後五個字，裴傾城拉長了音調，一個字一個字念給她聽。
可能，這最後的一根稻草壓垮了唐可心。
她猛的推開裴傾城，幸好裴傾城事先扶住了牆壁，不然的話一定會被她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