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有夜跑的習慣，不管回來再晚都要在莊生曉夢裏跑上一圈。
跑完大汗淋漓，三步並作兩步上樓，卻在樓梯上遇到了抱著枕頭的燁倦。
一口口水差點把自己給嗆死，丁寒站住了，眨了眨眼睛：“爺，您這是？”
“找花姐把四樓客房的床單換了。”燁倦淡淡吩咐。
“哎。”丁寒照辦了，花姐睡的迷迷糊糊的，腫著眼泡上樓換床單。
其實客房的床單也是新的，隻是燁倦有潔癖，眼親眼看換了才安心。
花姐換完床單，也不敢問為什麼先生會睡在客房，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笑著問：“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去睡吧！”燁倦說。
“哎。”花姐領命出去，丁寒也打了個哈欠：“那爺您好好休息，我也回房間睡了。”
“丁寒，等等。”燁倦喊住他。
丁寒立刻站住，不明所以地等著燁倦吩咐：“爺，我在。”
“你談過戀愛麼？”
“嗯？”丁寒一激靈，冷不丁被燁倦這麼問，他愣住了。
爺從來不過問他的私事，隻要下班後沒有其他的應酬，私人時間都是屬於丁寒自己的。
他老實答道：“談過的。”
“幾個？”
“呃，三個。”丁寒有些忐忑，爺怎麼忽然關心起這個了，談了三次戀愛情史應該不算複雜吧？
“哦，那你應該還算了解女人。”燁倦在沙發上坐下，也拍拍扶手，示意他也坐下。
“呃。”丁寒極小心地在沙發的一端坐下來：“我也不知道我可算了解女人。”
“問你。”燁倦慢條斯理地點燃了一根煙，吸了一口，青色的煙霧盤旋而上，又很快消失在空氣中：“你知道女孩子為什麼會忽然生氣？”
“呃。”丁寒搔搔頭皮，聽意思應該和爺抱著枕頭睡客房有關係，看來是被太太趕出來了？
這天下敢趕爺的隻有太太。
是不是寵的有點不像話？
丁寒清了清嗓子，仔細尋思了一下：“是這樣，爺，女人生氣不外乎一個原因。”
“嗯？”
“她覺得你不愛她了。”
“唔？”煙霧升騰在燁倦的麵前，擋住了他俊朗的麵容。
丁寒細細解釋：“女人覺得你不愛她的方麵有很多，比如你晚回家一點，她就會懷疑您是不是在外麵有女人了，比如您晚上回來沒有晚安吻，她也會胡思亂想，再比如，您今天穿了件從來沒有穿過的顏色的衣服，她也會覺得您什麼事都不跟她說，不愛她了。”
說完，丁寒聳聳肩：“反正，女人是最難琢磨的動物。”
剛說完，覺得臉龐涼涼的，不知什麼時候燁倦麵前的煙霧散了，清亮的眼眸盯住他。
丁寒嚇得立刻站起來，兩手垂在身體兩側：“爺，我是就我的情況分析。”
燁倦一口接著一口吸煙，一根煙吸了大半，終於開口：“如果，她根本不愛我呢？還會有什麼情況？”
“呃。”這是個送命題，丁寒必須仔細考慮。
還在準備措辭，燁倦撚滅了煙頭，淡淡道：“去休息吧！”
“哦，好的，您也早點休息。”丁寒如獲大赦，立刻轉身走出了房間。
煙灰缸裏的煙頭沒有完全滅掉，還在嫋嫋地向上升著煙霧，燁倦端起茶杯澆在煙頭上，發出極小的一聲刺啦的聲音，滅了。
應該是不愛吧，大概是不愛，所以才會隨心所欲地鬧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