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吃東西,卻沒了剛才的好胃口。
她聞到燁倦身上淡淡的煙味,原來他剛才是去洗手間吸煙去了。
見裴傾城吸了吸鼻子,他立刻敏感地脫外套:“我衣服上有煙味。”
“不礙事。”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怯怯地看他:“你不生我氣了?”
“我氣你什麼?”手肘撐在窗邊,手掌握成拳頭支撐著腦袋,男人斜斜地靠著望著她。
“這。”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說多錯多。
很大一份的飛機餐,全部吃光光,包括那個豆子湯,喝的一滴不剩。
吃飽了又擔憂:“會不會越長越胖?”
男人唇邊噙著笑:“那又怎樣?”
“會不漂亮。”
“那又怎樣?”
“呃。”她詞窮。
沉默了片刻,他握了握她的手:“不論你是什麼樣,我都要。”
很想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的,但是一猶豫,他已經輕輕鬆開了,靠在椅背上,調低了座椅,閉上了眼睛低低地道:“你累了傾傾,睡一覺吧!”
她看著男人英挺俊朗的麵容,長而卷曲的睫毛垂著,美好的想讓人親近。
伸出手落在了他的鼻尖上,一點一點地往下滑。
很想跟他說,知道他出事的時候,她整個人仿佛變成了行屍走肉。
她根本控製不了自己,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自己的功能。
她的心變得很空,仿佛有人摘去了,胸膛那裏除了有呼呼的風吹過,什麼都沒有。
她很恐慌,很害怕,很絕望,很無助。
她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什麼。
也不知道,她對燁倦的恨意沒有了,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種。
裴知君將她藏在遙遠的雅典,她也是千方百計地想回到燁倦的身邊。
茫然地看著他,心中升起複雜的情緒。
不知不覺,手指滑到了燁倦的嘴唇上,指甲輕觸到他的唇。
觸電一般閃開。
其實,從她的指尖觸碰到他的鼻尖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小巧的手指順著他的鼻尖一路下滑。
小女人今天一直欲言又止,她想說什麼,仔細猜一猜倒不難猜得到。
晚上在大街上看到她,隻穿著睡袍赤著腳披散著頭發,抱著自己無助痛楚地痛哭的時候,燁倦的心狠狠地疼了疼,又狠狠地暖了暖。
再愚鈍的人也明白,她是為了誰而哭,而魂不守舍。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況且是他這樣奮不顧身的愛。
若是石頭也有化掉的一天。
或許是把她感動了吧,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能理解是愛麼?
她連說,都不敢說出來。
依然閉著眼睛,裝作無動於衷。
裴傾城幽幽地歎了口氣,也放低座椅,躺了下去。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吃吃喝喝睡睡,也就這麼過去了。
再回到墨城的土地上,裴傾城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老黃在機場門口接他們,沒有任何行李,隻需要幫他們打開車門就好了。
老黃看到裴傾城,沉鬱的神色才稍微舒緩了些,在幫裴傾城拉開車門的時候,小聲道:“太太,您平安無事就好,那天您讓我回去之後就了無消息,如果您出了什麼事,我就是死了也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