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傾城沒有歇斯底裏,也沒有發瘋發狂。
她始終在克製著自己,因為她知道,她還有肚子裏的孩子,她的情緒不能有太大的起伏。
她盡量平靜,盡量冷靜。
反反複複的一句話,說的最多的就是:“不會,我的身體不會撒謊,我沒有那種經曆的感覺。”
裴知君坐在她的床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在她說到嗓子都啞掉的時候,他垂著頭輕聲道:“好吧,傾城,當做沒有發生吧,這樣對你是最好的。”
“不是當做沒有發生,根本就不可能發生!”裴傾城咬著唇用力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如果你這樣想心裏會舒服一點的話,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對你的孩子有好處。”
她閉著眼睛不想睜開,沒有再說話。
裴知君在她身邊坐了會,便起身道:“我就在隔壁,你若是想讓我陪你我馬上就過來。”
她沒說話,沒睜眼,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的世界此刻是一個崩塌掉的世界。
她,裴傾城,在晚上八點多商場人多的要爆炸的時刻,在一個咖啡館裏喝一杯熱可可然後就被人給......
她不敢相信,不願相信。
裴傾城一連在床上躺了三天沒有下床。
其實身體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她沒受傷,也沒有任何感覺有人對她的身體做過了什麼。
裴知君勸她去醫院檢查身體,可孩子在她的肚子裏,她心裏有數他到底安不安全。
燁倦打過電話來,一般一天三個,早中晚吃三餐一般準時。
接到他的電話,聽到他的聲音從話筒裏溫潤地傳出來的時候,每一次都麵臨崩潰的邊緣。
她總是醞釀很久感情才接,她知道燁倦有多敏感,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聽出她的不對頭。
盡管她掩飾的很好,但是燁倦還是察覺到了什麼。
“傾傾,你的聲音不太對,不舒服麼?”
“呃。”她對著話筒唇角上揚,這樣會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輕鬆一些:“沒什麼,剛才下樓梯的時候崴到腳。”
“要不要緊?”他的語氣立刻緊張起來。
“不要緊,沒紅沒腫我也沒跌倒,隻是有點疼,小歡給我按摩過了。”
“明天你媽媽頭七結束了,我來接你。”
電話緊緊貼著臉頰,似乎感覺到燁倦說話的氣流噴在臉上,整張臉都要僵掉了。
她都不記得自己是否嗯了一聲,也不記得怎樣掛掉了電話。
她不知道明天見到燁倦之後,她會有怎樣的反應。
就算她百般不肯承認那天晚上發生那種事情,但是這件事情還是在她內心深處極深地打上了烙印。
她不承認,不代表沒發生過。
躺在床上,渾身癱軟,仿佛身體裏的骨骼被人抽掉,自己變成了一隻沒有骨頭的海蜇。
本來,如果醫院沒有給她打電話的話,她是打算一直在床上躺下去的。
但是,在她躺到第四天的時候,醫生給她打來了電話。
是給她做產檢的醫生,在電話裏很婉轉地告訴她:“燁太,上次您做的檢查,還有一個指標已經出來了,您方便到醫院裏來拿一下報告嗎?”
“不太方便。”她有氣無力:“您電話裏告訴我就可以了,然後我讓人過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