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是玩具。”裴傾城陷在柔軟的床鋪裏,感覺身體都要陷進去拔不出來了:“話糙理不糙,你懂我話裏的意思,是不是?”
“可是。”沈迢迢皺著眉頭看著裴傾城素白的唇:“你現在這副模樣,說自己不愛我哥,誰信?”
“生病這種事,跟愛不愛有什麼相幹?”弱弱地反駁了一句,就咳個不停,趴在床沿上肺管子都要咳出來了。
沈迢迢手忙腳亂地輕拍她的後背,又是忙著給她倒水,還是在外廳的小歡聽到了衝進來在裴傾城的舌頭根下塞了一顆止咳的糖果才算完事。
見她如斯模樣,沈迢迢也不敢講的太深,隻是坐在她的床沿上,束手無策地看著她。
“傾城,今天其實是哥讓我來看你的。”
“唔。”她不太熱心地應著:“迢迢,留下吃飯,今天家裏就我一個人。”
“你哥呢?”
“他去東城了。”
“好。”沈迢迢本來還想說什麼,見她孱弱也不忍心再說。
裴傾城讓廚房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自己卻連下樓吃飯的力氣都沒有。
於是便讓小歡將飯菜送到她的房間,放在外廳的桌子上,她才能勉強下床坐在桌前陪沈迢迢吃一點。
生病了也不能吃點什麼,隻能吃些清淡的東西,小歡給裴傾城盛了一碗冬瓜蝦皮湯,她用小勺舀著慢慢喝。
飯菜倒還合沈迢迢的胃口,她吃的挺香。
裴傾城發現沈迢迢不挑食,什麼都吃,這在現在的女孩子中,特別是像她這種城中名媛,真是少中又少了。
裴傾城慢慢地喝著湯,然後看著沈迢迢吃東西。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緩緩道:“我知道,你哥是找你來做說客的,他想讓你說服我什麼?回到莊生曉夢?”
“他想知道真相。”沈迢迢放下筷子,用手掌撐著頭,看著裴傾城消瘦的臉龐:“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
“迢迢,現在不是上演苦情戲,我沒什麼難言之隱,事實就是我對這種生活已經厭倦了,而且我不想做誰的替身,現在本尊回來了,我的存在已經失去了意義。”
“你不會真的覺得我哥一點都不愛你,隻是把你當做漁梓約的替身吧?”
“不重要。”裴傾城輕鬆地笑:“反正我也不愛他。”
沈迢迢無計可施地看著裴傾城,她笑了一下拍拍沈迢迢的手背:“沒有你哥哥,我們也可以是好朋友,要知道我沒什麼朋友的,所以你這個朋友對於我來說彌足珍貴。”
沈迢迢的嘴角抿出一條無奈的弧線:“有的時候,我發現我說不過你。”
“有理走遍天下。”她說了幾句就有點喘,沈迢迢急忙扶她到床上躺著。
醫生也很快來了,給裴傾城掛了上水,醫生告訴沈迢迢藥水裏有安眠的成分,會讓她安然入睡,睡得好一點對康複也有好處。
漸漸的,裴傾城合上了雙眼,睡著了。
沈迢迢看著裴傾城的睡顏問醫生:“她晚上很不好睡麼?”
“平時我不知道,但是生病了有症狀,肯定是影響睡眠。”醫生笑著收拾好東西,向沈迢迢點點頭:“沈小姐隨意,我先走了。”
醫生走了,裴傾城也睡著了,沈迢迢也不打算久留,小歡便送她出去。
下樓的時候,沈迢迢似不經意地問道:“聽說,上個星期,你陪你們小姐去逛過商場。”
“嗯。”小歡點點頭,神色自如:“逛了逛,後來小姐不舒服,我們就早早回來了。”
“唔。”沈迢迢走到門口:“你回去吧,車就在門外。”
“那沈小姐慢走。”
莊生曉夢。
今晚起霧了,莊園裏霧靄迷蒙,給莊生曉夢格外增添了一種朦朧的感覺。
沈迢迢是在花園裏的秋千架上找到燁倦的。
秋千是專門為裴傾城特別定製的,所以燁倦的兩條大長腿顯得無處安放。
他靜靜坐在那兒,低垂著頭,黑色的睡袍在風中輕蕩,清冷矜貴中透著一股蕭瑟之感。
不遠處的空地上本來是正在施工,建的是沙池和兒童遊樂場,現在已經停工了。
沈迢迢在原地站了一會,聽到燁倦清淡的聲音包裹在風中飄到她的耳邊:“過來吧!”
他頭也沒抬就知道是她來了。
沈迢迢走過去,在邊上的秋千架上坐下來:“哥。”
“她病的厲害麼?”男人抬起頭,柔軟的發絲被風吹的亂亂的。
“病是小病,但是一股腦地都來了,感冒發燒鼻炎紅眼睛的,醫生說是抵抗力低下,她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沈迢迢慢慢地講述著:“其他的,我問不出來。”
“有的時候,她也是很倔的。”燁倦輕淺地笑:“她的性子,像匹小野馬。”
“哥,我找人查到傾城在裴家的日子出門的時候不多,就在她媽媽葬禮的第二天,她和小歡去商場逛街,然後她進了一家咖啡館,很快就被人扶著出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