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已經一點半多了,裴氏是下午兩點鍾上班。
這裏距離裴氏還有點遠,裴傾城便對他說:“上車,我先送你回去。”
“哦,不用了,我坐公車。”
“上車吧,坐公車你就要遲到。”裴傾城笑著拽他上車,坐上車才發現他的雙頰通紅,眼神直勾勾的。
“怎麼了?”
他不說話,眼神卻挪到他的手上。
裴傾城低頭一看,才注意到剛才她拉他上車,所以就無意中牽了他的手。
要不要這樣純情,牽一下手臉就紅成這樣?
很好笑,但是又不能當著他的麵笑,她低著頭噙著笑鬆開了手:“不好意思。”
“沒有。”他又紅著臉將手縮回去。
樓雨樓就這樣一路紅著臉到了裴氏,裴傾城跟他揮揮手:“等你發工資,記得請我吃飯。”
“一定一定。”他下了車,裴傾城的車已經開出去好遠,他還站在原地向她揮手。
裴傾城從後車窗玻璃那兒轉過頭來,靠在椅背上,右手無意識地搭在左手的手腕上,卻有些痛痛的。
低頭一看,是上次燁倦握的那個地方,一圈像手鏈一樣的淡淡的淤青。
那天,他用了很大的力氣,第一次讓裴傾城受傷了。
一般都是她讓他受傷,這次終於換成她了。
手機在包裏響了,掏出來看了一眼,不認識的號碼。
她忽然心裏一動,很敏感地感覺到這個電話不同尋常。
接通了,放在耳邊,果然一個溫柔婉轉的女聲在話筒中響起:“請問是裴小姐麼?”
聲音很好聽,仿若涓涓細流,很浮躁的心情聽了她的聲音也會逐漸安穩下來。
裴傾城想,她已經猜到對方是誰了。
她緩緩應道:“漁小姐?”
“哦,是我。”漁梓約聲音恬淡:“不知道裴小姐現在有空嗎,中午的時候想約你吃飯來著,可是倦說你中午有約了,估摸著你現在應該吃完了午飯,我們出來喝杯下午茶好麼?”
裴傾城垂下眼瞼,一隻手把玩著手機上的吊墜,想了想:“好,在哪裏見?”
“墨城我好久沒回來了,我不熟,你說哪裏我就直接過去行嗎?”
“那就過客吧,一個中國茶樓。”自從那天之後,裴傾城就不能進任何咖啡館,隻要經過咖啡館就會想起那天發生的事,以及她根本沒有記憶的事。
“好的。”漁梓約柔柔地應著:“等會見。”
掛了電話,她對徐叔說:“徐叔,送我去長青路的一個茶樓,先不回家。”
“好的。”徐叔掉了個頭,往反方向開去。
她不知道漁梓約找她做什麼,所以,還蠻感興趣的。
她到的時候,漁梓約已經到了。
估計也是剛到,人才坐穩,裴傾城就走了進來。
漁梓約穿著墨綠色的短袖絲質襯衫,襯得膚若凝脂,她用的是豆沙色的口紅,黑色的長直發。
她真的和裴傾城很像,或者說裴傾城真的和她長的很像。
但是,氣質不同。
漁梓約很沉靜,當她看到了裴傾城微笑著站起來的時候,雖然人在動,但卻給人一種靜態的感覺。
看著她的眼睛,人也會變得沉了一些。
她向裴傾城伸出手,倆隻纖細白皙的手相互交握:“裴小姐,您好。”
“漁小姐,您好。”
極為客套又生疏地打完招呼,裴傾城坐下來,漁梓約便問:“喝點什麼茶?”
“哦,龍井吧。”裴傾城轉頭交待侍者:“一壺龍井,然後上些零食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