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傾城正在樓下慢條斯理地吃桂花糕喝茶,便聽到樓上傳來桑芮妮的哭聲,惹的樓下的人都往上麵看。
他們此刻在走廊上,所以聲音聽的很清晰。
“裴知君,人家千辛萬苦回來找你,難道你就這樣對我?”桑芮妮哭的妝都花了,向裴知君走過來。
他厲聲喝道:“就站在那裏,不要過來!”
“你,凶我!”她更委屈了,但是站住了,沒敢亂動。
裴知君向樓下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在往樓上看。
他眸中寒意更重:“好,桑芮妮,我跟你道歉,感謝你千裏迢迢回來,現在再麻煩你千裏迢迢地回去。”
“你,知君,你。”桑芮妮咬著唇,眼睛哭成了兩隻熊貓眼。
徐媽站在走廊盡頭也不敢走過來,裴知君轉身看到了她:“讓人把我房間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掉。”
“是,少爺。”
裴知君飛快地下了樓,桑芮妮趴在欄杆上就是不肯下來:“裴知君,我不會走的,我既然已經來找你了,我就不會回去的!”
裴知君走下了樓,拖起沙發上的裴傾城,簡短地道:“我們出去轉轉,家裏很悶。”
“可是,桑芮妮。”裴傾城指了指樓上。
“不用理她。”裴知君臉色難看,裴傾城和劉管家使了個眼色,意識讓他照看一下桑芮妮,便跟著裴知君走出了大門。
在裴家的花園裏慢慢地散著步,裴傾城側頭看了看裴知君的臉色,在夜色中辨不清喜怒。
“哥,你和桑芮妮說了什麼,她哭成那樣?”
“她你還不了解?”裴知君冷笑道:“一哭二鬧三上吊,等會就要上演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有人匆匆忙忙地跑來。
回頭看是小歡,上氣不接下氣:“不得了了,桑小姐騎在欄杆上說是要跳下來,讓少爺回去呢!”
裴知君唇邊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我說吧,開始了。”
“哥,我們快進去吧,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來。”
“我們繼續散步,讓她跳好了。”
“哥。”裴傾城拉住他:“萬一她真的跳下來怎麼辦呢,我們家有三層樓哎,而且欄杆下就是大花瓶,摔在上麵不死也要半條命。”
“哦,對了。”裴知君急忙吩咐小歡:“趕緊去把花瓶給搬開,那是唐三彩。”
裴傾城哭笑不得,看裴知君的樣子又是完全不打算妥協的:“哥,桑芮妮瘋瘋癲癲,沒準真能跳下來。”
“她不會。”裴知君低頭看著裴傾城,伸手為她拿掉頭發上的碎葉:“她和你不同,有的人沒有心,隻愛自己永遠都不會愛別人,桑芮妮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自殺?”
他牽著裴傾城的手轉過身,對小歡道:“把花瓶搬開就行了,讓她想跳就跳。”
說著,往花園深處走去。
裴知君應該是在氣頭上,裴傾城也不惹他,回頭悄悄地對小歡揮手:“把桑小姐從欄杆上拽下來!”
“不用拽她也會自己下來,不需要給她台階下。”
裴傾城歎了口氣,桑芮妮曾經是裴知君的女朋友。
桑家是做進出口貿易的,和裴氏那時候也有往來,兩家相交還不錯。
桑芮妮一直很喜歡裴知君,但是裴知君對她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因為雙方父母一直都在撮合,裴知君等於是被半推半就的。
後來裴知君出事了,裴氏也急速衰退,爸爸也出了事。
桑家幾乎沒有再露過麵,而桑芮妮連哥哥什麼時候入獄的估計都不知道,就滿世界飛去了。
現在哥哥這樣的反應,裴傾城覺得一點也不為過。
若不是桑芮妮曾經是哥哥的女友,今日她也不會以禮相待。
當日他們桑家的做法的確也讓人挺寒心。
“哥。”裴傾城握握他的手:“我知道你的感受,一時之間肯定接受不了,那我勸勸桑芮妮,讓她先回去。”
“不用勸她,她再不走就讓保安趕她出去。”
“趕她出去不太好吧,畢竟是個女孩子。”
“傾城,對某些人,不用太仁慈。”裴知君站住了,溫柔地注視著裴傾城:“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