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君當年到裴家,已經五歲了,你說他知不知道?”燁倦蹲在裴傾城的麵前,將一杯溫熱的水放在她的手心裏:“他自始自終都知道,不知道的隻有你。”
手指發抖地握著杯子,她遞了幾次想遞到嘴邊都沒成功,還是燁倦將杯子送到她的唇邊。
她喝了一口水,差點嗆到:“我不明白,我爸媽為什麼要抱養我哥?”
“據說,你父母結婚多年沒有孩子,才從新加坡的孤兒院裏領養了裴知君。”
“那麼,其實,我哥是孤兒院的孤兒?”
“是,在那個孤兒院也查到了他的資料。”燁倦遞給裴傾城一疊資料,她隨手翻了翻,是裴知君小時候在新加坡孤兒院裏的檔案,他小時候的照片,依稀還能認得出來。
裴傾城有種世界都崩塌的感覺,頭暈暈的,摸不著北。
她靠在沙發上,捏著檔案的手指鬆開,檔案從她指尖滑落到地上。
“所以,裴知君對你是男女之情,知道了這些,你還要回到他身邊去嗎?”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在她心裏從來是把裴知君當做哥哥,一想到他對她的不止是兄妹之情,她就覺得發自內心的不舒服。
她懨懨地靠在沙發裏,什麼話都不想說。
一時間讓她拿出決定,好像也做不到。
燁倦的手機響了,低頭看了一眼,便走出了房間。
去和留,是一個問題。
留下來,她和燁倦之間已經不需要再牽扯下去了。
但是離開,她除了裴家能去哪裏?
可是,當她知道了這一切,好像也無法坦然地和裴知君像以前那樣相處。
她發了好久的呆,裴知君打電話來,打了好幾個她才醒過神。
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哥哥兩個字又發了愣,過了會才接通。
“喂。”她有氣無力的。
“傾城,你的聲音怎麼了?不舒服麼,還是燁倦對你怎樣了?”裴知君的語氣很緊張。
“不是。”她在沙發裏坐直身體。
“那,你和燁倦提了麼?”
“嗯。”她心不在焉地哼著。
“今晚就走吧,我還在門口等你。”
“啊?”裴傾城嚇了一跳:“你一直在門口沒走?”
“是,我還沒走。”
“你,”想習慣性地喊哥哥,但是又喊不出口了,不知道稱呼什麼,一個很熟悉的人忽然變得陌生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今晚我很累,就這樣吧!”
“你的意思是,你今晚留在莊生曉夢?”
“嗯。”
“多留一晚有意思麼?”
“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感情的事?”
“你不適合燁倦。”裴知君說:“可能你並不清楚,你到底適合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哥。”裴傾城打斷他的話,現在她既沒有勇氣去質問他的身世,也沒有力氣辯駁什麼,隻是弱弱地道:“哥,我的事情我會處理,你給我點時間,過幾天再說。”
然後,她便掛了電話。
將手機扔在沙發上,抬頭卻看見燁倦站在房間門口。
應該是聽到了她和裴知君的對話。
她側過頭,靠在沙發背上。
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悠悠地從門口傳過來:“為什麼不在電話裏直接問他?怕他不承認還是你自己還沒辦法接受?”
“這是我的事情。”她微閉著眼睛道:“希望你不要幹涉,如果你還想讓我住在這裏的話。”
男人的腳步聲靠近她,身邊的沙發陷了一下,男人坐在了裴傾城的身邊,聲音徐緩:“你不想做的事情,我自然不會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