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把現下圍坐在一處的三個人全都驚著了。
裴傾城擺弄花的動作瞬間停滯,抓著剪刀的手還停在半空中。
她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女兒,發現她臉上的表情比自己的還要難看,隻是似乎也沒有要否認的意思。
“小冷啊,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她盡力保持鎮定,總不能第一次“正式”見麵就犯怵。
雖然燁倦努力隱藏,但她也不是傻子,報紙看不到還有手機,鬧的轟轟烈烈的酒店門事件要想不知道估計都難,隻不過知道歸知道,燁倦和小宛沒提再加上又忙著首映禮的事,她也就沒主動提起了,
如果他們一直不說,她大概也會一直裝作不知道,年輕人感情的事本就也插不得手,隻是現在人家找上門了總不能還裝聾作啞了。
她這一聲叫得蘇賀倒有些沒想到,一時吃不準到底眼前這位貴夫人是真不知道實情還是有意揶自己。
至於燁宛就更是惶恐了,她可是清楚爸爸對媽媽的保護是會到什麼程度的,因此對她叫蘇賀為“小冷”也並不覺得難以理解,隻是真這麼聽到了還真有些打冷戰。
“媽,冷瀟是他藝名,他其實叫蘇賀。”燁宛苦笑著解釋。
“是的,伯母,之前我跟小宛認識的時候出了些意外,所以在姓名方麵有些混淆了,不過您叫我什麼都行。”
蘇賀嘴上抹蜜的功夫可不是三兩天就練成了的,到了用的時候自然也熟練非常。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總之燁宛是為他話裏暗含的意思而紅了臉,更被他的“不知羞恥”而感到羞愧。
“好,那我就叫你本名好了。”裴傾城停止了修剪花枝的動作,摘下手套,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對麵的這個年輕人其實麵相不錯,清秀之中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剛毅,首映禮她一直忙前忙後沒顧上看電影所以不了解他的演技,不過光憑這張臉也可以想見如果專心做演員估計也是能有出路的。
蘇賀麵對著裴傾城的態度倒跟燁倦截然不同,始終保持柔和的麵部表情,甚至還能起身禮貌的回禮。
不過燁宛可沒覺得他這是出自於本能的禮貌,更多的應該是“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這種的。
“伯母您很愛花?”蘇賀看著角落裏琴葉榕,估計尋常植物園裏都見不到這樣規整又茂盛的。
“是啊,在家沒事找些事做,小宛跟她爸爸工作忙經常不在家,小言也在國外,我一個人呆著也是無聊,找些事打發時間。”
“伯母過謙了,前兩天我才剛在《一周》上拜讀了您發表的有關金融監管未來發展趨勢的研究性論文,裏頭提出的幾項對策建議都非常具有實際操作性,給我們這些資曆尚淺的年輕人很大的啟發,就我個人而言,許多迷茫都得到了解答,十分佩服。”
什麼?她的親生媽媽閑的沒事在家還做了論文研究,而且還登上了國內首屈一指的雜誌?
側過臉是蘇賀溫柔的笑,臉上看不到半分諂媚的模樣,滿滿都是真心。
再看看裴傾城,已然從剛剛的戒備之中走出了大半,亮晶晶的眼睛不自覺就彎成了新月,絲毫沒有想要掩飾的樣子。
“寫的不好,我跟社會也脫節許多年了,純粹是受了約稿賣點紙上功夫,讓你們這些實幹家見笑了。”
自己的作品受到認證,還是專業人才的認證,心情自然好。
原來燁倦此前討好的話也不全是在恭維自己,雖然久不在江湖飄但也還是有兩把刷子得嘛。
“伯母您真是謙虛了,有機會我們還得多多向您這樣的前輩請教。”
“說請教就見外了,你既然是我們宛宛的朋友,常來家裏玩就是。”
幾句話就破了裴傾城這堵牆倒是蘇賀沒有想到的,原先還在疑惑燁宛這種時而精明時而又糊塗的性格是遺傳的誰,這下子可算全都知道了。
“我以後一定多多拜訪,還請伯母不要嫌我煩才好。”
“怎麼會,宛宛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裴傾城笑的和藹和親,“其實這孩子平時也不帶什麼朋友回家來,這麼多年除了曉菁林曼這些老朋友,也就前段時間新實偶爾來家裏,我們倒很期待她多帶些朋友來家裏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