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念公告一樣用最平靜的語調宣布了這個跟通報差不多的決定,燁倦和丁寒兩個人像是石化了一樣聽完之後就愣住了,一動不動的。

尤其丁寒,過分的操勞辛苦使他的兩鬢邊已經多了幾縷白發,此刻張著嘴站在沙發邊上看起來就像是默劇裏的喜劇先生,著實好笑。

裴傾城已經不忍心看自己這位固執的先生了,從他進門開始,等待他的就是一場必敗的戰役,過程簡直慘不忍睹。

世上沒有能拗得過孩子的父母,強大如燁倦也不行。

“你再說一遍。”燁倦醒過神一樣緩緩起身,冰冷的開口。

“我懷……”

“啪——”

燁宛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眼睛前麵一團黑雲,似乎還真的看見了金星。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蘇賀甚至都來不及阻止,等他的手抬起來燁倦都已經做完了全套動作。

他打了自己的女兒一個嘴巴,這大概是燁宛長到這麼大第一次經曆過的事,也是他當了二十多年父親第一次這樣暴力。

臉上火辣辣的疼,連著半邊身子好像都在被火炙烤一樣。

並不是委屈也沒有疼到忍受不住,可淚水還是有些不爭氣的想要溢出來。

這個關頭可不能認輸。

燁宛咬緊了牙關,大力的眨了幾下眼睛硬憋回那些不爭氣的液體,在倔這一點上,這個家裏三個姓燁的簡直一脈相承。

短暫的冷靜之後,燁倦的怒氣仍舊沒有消除,他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氣的簡直要發狂。

“蘇賀,我警告你,離我女兒遠一點,否則,我保證你會後悔。”

在他之前已經受過刺激的裴傾城則顯得淡定的多,眨了眨眼睛示意燁宛他們後退一些,又自己走上前攔在了中間。

“生氣歸生氣,問題總歸要解決。”

“解決什麼?”燁倦將視線移到她身上,眼裏的狠決還沒來得及消退,看的人陌生又膽顫。

“所以孩子們這不是回來商量了嗎。”

“這是商量嗎?這是通知!”

“商量也好,通知也罷,既然來了就平心靜氣的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結婚休想!至於孩子,我馬上聯係楊琰,今天就解決掉。”

“不行!”燁宛本能的就抬高了音量,好容易憋住的淚水因為著急又有些無法控製。

她了解父親的作風,這不是在說氣話,隻要他說出口的決定就不會輕易收回。

裴傾城趕緊遞了個眼色,現在這時候堵回去隻會讓事情更難收場,更何況燁倦這氣並不是沒由來的。

“行了,你們先走吧,這事回頭再說。”

“走什麼走!燁宛你今天哪都不準去,”燁倦真的是氣急了,連裴傾城的話都顧不上理睬了,“丁寒!馬上聯係楊院長準備好手術室。”

燁宛不敢再猶豫了,趕緊一手拿著包一手拽著蘇賀就要離開。

燁倦想要阻擋卻在裴傾城的幹擾下失敗,因為害怕傷害到她也不敢放大動作,隻要大聲使喚丁寒。

“快!給我攔住他們!”

丁寒不敢忤逆燁倦,可更不敢得罪裴傾城,隻敢裝模作樣的攔了幾把,還是放他們走了。

眼見著連丁寒都這樣,燁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那兩個罪魁禍首的影子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裴傾城才讓開路。

“你這是縱虎歸山。”他恨鐵不成鋼,又急又氣卻毫無辦法。

“已經晚了。”裴傾城輕歎了口氣,“你也說了,他們這次來是通知不是商量。”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逼的宛兒也出國躲起來嗎?”

燁言留在心裏的痛還沒有完全消散,再來一個燁宛,她實在無法承受。

“那個叫蘇賀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在一起以後會出亂子的。”

蘇賀做過的事裴傾城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的,那人從接近宛宛開始就是別有目的,現在這一出難保這不是他的最新計謀。

經過上次的事他已經找丁寒徹查了蘇賀的底,奇怪的是查來查去都隻查到他父母早逝,靠親戚接濟長到念大學起就完全憑借自己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