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這句話總算是解開了一個誤會,證實了上次的事不是我告密,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了,即便是沒有告密的事,陳夢琪本來也就看我不順眼,該欺負我的時候也不會手軟的。
不過在姨這般聲色俱厲的斥責下,陳夢琪似乎也覺得擋著她的麵就整我有點不好,她看了看沈俊文,沈俊文眼珠子轉了轉道:“原來是你夢琪的姑姑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姨一聲冷哼道:“我可高攀不起,跟你們不是一路人。”
沈俊文雖然有些不悅,但也沒有發怒,反而對那幾個富二代道:“你們幾個也真是的,不知道陳楓是夢琪的表弟嗎?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怎麼能亂來?”
那幾個富二代笑嘻嘻的,顯然也知道沈俊文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姨一臉不悅,氣得不輕,沈俊文繼續道:“既然是誤會,那我們就先進去玩了。”
他一言罷,帶著人就往夜總會裏麵走去,那幾個富二代也跟著走了,不過最後還是回頭給我比劃了一下中指,眼神中威脅的意思很明顯,我也鬆了一口氣,暗自歎息好險,如果不是姨如此強勢的護著我,隻怕我今的下場不會比上次好到哪裏去。
我心中悲憤憋屈,但也無計可施,姨氣憤的:“陳夢琪這丫頭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一跟一些男同學一起瞎混,早晚要出事。以後你盡量不要跟她碰麵,免得她在為難你。”
我心裏有點難受,也沒有在夜總會逗留,便騎著摩托車回家去了。
一路上,耳邊呼嘯著淩冽的寒風,我沒有戴上頭盔,寒風宛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在我臉上劃過,而我卻感覺不到半點的疼痛,肉體上的疼痛哪裏比得上我心中的痛楚的萬分之一。
沒有經曆過的人不能體會到那種被人逼迫,冤枉,自己卻無能為力,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感覺,心中除了悲憤和絕望,剩下的就是如刀紮一般的痛苦了。
迎著寒風,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怒吼,但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寒風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將我心中的痛苦發泄出去一點點。
我把車停在路邊,然後就這麼坐在街頭,看著人來人往,忽然間覺得這個世界跟我格格不入。
曾經,我忍氣吞聲,以為可以安安生生度日。曾經我也想過放棄自己,結束我這條命,了解這一切的痛苦,曾經我心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所以我努力學習,考試,最終拿下了全市第一名,一舉成名。
然而這一切,還是改變不了我的命運,我依舊是個被沈俊文,陳夢琪這種人可以隨意擺弄的螻蟻,命運的軌跡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我依舊還是那個屌絲。
不管我的內心有多堅強,我也僅僅隻有十六歲啊,我承擔了這麼多的東西,足夠把我壓垮,所以我再一次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又被寒風給吹幹了。
我不願與人爭什麼,我隻想拿到一點屬於我的東西,讓自己可以活得有尊嚴一點,我有錯嗎?可他們偏偏都不肯放過我。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有多久,一輛車停在我的麵前,然後車門打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她的聲音有些高冷,但卻將我從絕望的世界中拉回了現實。
“你怎麼在這裏?”
是徐盈盈,她冒著寒風,站在我的麵前,一如那黑暗中的皎月一般亮眼,美麗,清冷。
我微微抬頭,喉嚨有些發幹,嘴唇動了動竟然不知道什麼,便又把頭給低了下去,看見我狼狽的樣子,想必徐盈盈應該是很開心,很解氣的吧。
她依舊清冷的:“重傷冒死考試,你不是很堅強的嗎?奪得魁首,萬眾矚目,你不也很淡定從容嗎?怎麼現在就因為一點點的挫折就頹廢了?原本以為你可以讓我刮目相看,沒想到你依舊是爛泥巴扶不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