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香味是很淡很淡的,但是唐雲卿可以第一時間的聞到,因為她討厭那種味道,隻要聞一下,就會心中翻湧,忍不住惡心,這也是她剛才一直喝茶的原因,就是為了緩解這種症狀。
蕭清看了看唐雲卿,又看了看百裏湮,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可結果他失望了,因為這兩個人麵上根本就是麵無表情。
唐雲卿將目光移開,不再去看蕭清,而是將目光放到了六皇子百裏湮的身上,“六殿下,你邀請我來這裏究竟是想做什麼呢?如果殿下隻是想來邀請我喝茶吃糕點的話,我現在茶也喝了,糕點也吃了,天色也已經晚了,父親母親祖母他們還在家中等我,我恐怕要先回去,不然他們會擔心的。”
百裏湮微笑道,“唐小姐多慮了,現在不過是黃昏時分,距離天黑還早得很呢。”
唐雲卿若有所思的道,“是嗎?我之前一直呆在這房間中,也沒有出去看過,不知道現在已經是什麼時辰了。”
她說的,自然就是百裏湮變相軟禁他的事情。
百裏湮的目光沉了沉,一旁的蕭清已經按耐不住的率先開口,“唐雲卿,你不用轉換話題,隻要你告訴我們,今天你去了哪裏?遇見了什麼?你又是怎麼從那密道裏麵出來的,我立刻就放你走!”
唐雲卿目光微微一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中卻嗤笑一聲。
她早就知道六皇子把她帶到這裏來,就是問今天的事情,可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將實情全部相告!
蕭清的話說的好,隻要她把事情全部告訴他們,他們就立刻放自己離開,這不過是用來哄自己把所有事情說出來的借口與謊言罷了,到了他們的這個地位,怎麼可能會放任她安全離開呢?蕭清真當自己是傻子不成?!
百裏湮沒有說話,蕭清說的也是他想說的,隻不過他這個人習慣了拐彎抹角,並不像蕭清那般簡單粗暴。
唐雲卿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蕭清,眼中盡是疑惑與不解,“世子說的是今天我掉進的那個密道嗎?世子怎麼知道我今天掉進了密道裏麵的?難不成世子看到了?”
還不等蕭清開口,唐雲卿便繼續說了下去,聲音中盡是懊惱。
“我猜一定不是的吧,我祖母可是一直在念叨著世子你呢,說是祖父曾經和鎮南老侯爺一同出生入死過,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兄弟,世子出生的時候,祖母還照顧過世子好幾個月呢,就和自己的親孫子是一樣的,如果世子看到我掉進了密道,就算是看在我祖父與老侯爺的關係,也斷然不會袖手旁觀的,對吧?”
她這一番長篇大論出來,蕭清那一出口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臉上浮現出一抹愧疚和歉意。
當年先帝打天下的時候,老平南侯與老鎮南侯還有先帝,是從小就結下的好友,幾度出生入死,後來老平南侯駕鶴西去,鎮南侯也淡出官場,兩家的交情便淡了下來。
可老一輩的交情是很深厚的,兩府之間直到現在仍有往來,而唐雲卿的父親唐遠齊當年與鎮南侯在當年是齊名的才子,也算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了。
唐雲卿被困在秘道的事情蕭清也是知道的,按理來說憑著兩家的關係,他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可他最後還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與其說是放任不管,不如說是眼睜睜的看著唐雲卿去送死。
現在唐雲卿逃出來了,他卻又把她攔在了這裏,甚至還想著嚴刑逼供,實在是不厚道。
百裏湮嘴角的笑容淡了淡,原本就讓人看不清的眼睛變得更加深邃了。
這個少女很是聰明,如果換成了別人,不說大吵大鬧,肯定也是畏縮不已,要不然就是死不承認,再或者便是將一切和盤托出。
這天底下的深閨女子那麼多,但麵對這般情景所能給出的反應不外乎就是那麼幾個,而唐雲卿是那少數中的幾個之一,她太冷靜,也太聰明,在得知了蕭清和自己的身份之後,她第一個反應不是害怕,不是擔心,而是分析。
她知道從自己身上是找不出突破的,因為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他離開,極有可能將她就地格殺,於是她便把主意打到了蕭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