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卿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他是京兆伊,管理著整個京城的治安,在這天子腳下出了事情,不找他們找誰,更何況,他也是朝堂上的官員,但凡是個官員,就不可能不站隊,他表麵上看著無辜,誰知道背地裏有沒有和其他的皇子勾結?”
就算他是真的無辜,又有人會聽他的話呢?在這些事人命如草芥的皇族麵前,殺一個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原因隻是在於自己的喜怒罷了。
沈霧兮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就是不知道今天這場刺殺究竟是衝著誰來的。”
說著壓低了聲音,在唐雲卿的耳邊說道,“我剛才看到六皇子受傷了。”
不需要沈霧兮提醒,唐雲卿早就已經注意到了六皇子百裏湮正在流血的手臂,也許是因為對百裏湮極為忌憚的緣故,唐雲卿對他的關注,比對另外兩個皇子的關注要多得多。
“誰知道呢。”唐雲卿歎息了一聲,“皇家的事情說不清楚,局外人也不過是看個熱鬧罷了。”
“可不是嘛。”沈霧兮說著,滿臉的感歎,“如果陛下隻有一兩個兒子,或者說隻有那麼一兩個出色的兒子,那事情就好猜多了,可偏偏的,出色的皇子這麼多,自個兒就算是被刺殺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做的。”
當今皇室內最有可能奪嫡的皇子總共有五位,在皇室裏,這個數目實在是多了些,但是這一任皇帝膝下總共有十五個兒子,尤其是這個皇帝,無論是才華還是謀略,都不輸於過去的任何一位帝王。
一個出色的父親,他所教導出的兒子自然也是出色的,而在這無數的出色的兒子當中,這五位皇子是其中最拔尖的。
他們分別是――身為長子的太子,貴為嫡子的七皇子,擁有強大母族依靠的六皇子,掌控兵權的十一皇子,心狠手辣的八皇子。
除此之外,有才能有才華,有一技之長的皇子更是數不勝數,正如沈霧兮所說,某個皇子被刺殺了,甚至都無法查出究竟是哪個動的手腳,因為他們哪個都有能力,哪個都有野心,同樣的哪個都有動機。
另一邊,新上任的京兆尹戰戰兢兢,百裏朗在外人的形象便是風流紈絝,此時他也秉持著這個形象一路到底。
“真不知道父皇養你們這一幫飯桶是做什麼的?難不成是浪費白米飯的?沒看到六哥的手臂受了傷嗎?還是一個個的都成瞎子了?趕緊叫大夫啊!”
京兆伊這才注意到的是六皇子的手臂還流著血,紅色的鮮血順著修長的手指一滴一滴的流下來,幾乎染紅了整塊地板,立刻臉色大變,慌張的讓人去請大夫。
皇子在京城上遇到刺殺,頂多也就是一個疏忽的罪名,可如果皇子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的話,那麼自個的腦袋就隻能搬家了。
百裏湮微笑的道,“七弟不用這麼擔心,我沒有什麼事。”
百裏朗同樣微笑道,“六哥,你的手都流血了,怎麼會沒有什麼事呢?隻是皇弟實在是很好奇,六哥你的武功那麼高,怎麼會連一個刺客都打不過呢?”
百裏湮嘴角的笑容悄無聲息的一頓,“七弟過獎了,如果真要論武功的話,我的無功哪裏能和四哥比呢?”
說著,似笑非笑的目光移到了百裏嵐的身上。
百裏嵐臉色平靜,白色的衣袖徐徐在風中飄動,他手上仍然保持著那個握劍的動作,劍尖上麵沾染了一大片血跡,竟然有種凜冽的殺意。
“七弟何必這麼自謙,如果論武功的話,你的武功也不一定比我和六哥差。”
百裏嵐的聲音很是平淡,就像是一塊被冰封了多年的冰,聽不出任何的味道。
三道身影,三顆叵測的心,三個風華出眾的男子,站在一起,比一幅名師的水墨畫還要吸引人的視線。
漸漸的,在場的名門小姐的視線被吸引而去,這些陷入癡迷的名門千金似乎已經忘記了方才那驚險的一幕,而將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在了畫舫上的三位風姿出眾的皇子身上。
盯著那三道出色的身影,唐雲卿眯了眯眼。
畫舫上的那三道身影距離她是如此的遙遠,唐雲卿甚至看不清楚他們的臉,可是她從中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那三個人與其說是兄友弟恭,不如說是各有心思,可是皇室當中的哪個人不是各懷鬼胎的呢?比起這個,唐雲卿更好奇的是,今天的這場刺殺,謀劃者是誰?要害的又是誰?
那些刺客的確是朝著三個皇子去的不錯,甚至六皇子還為此受了傷,可是唐雲卿並沒有將懷疑放到其他的皇子身上,反而是重點在麵前的這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