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卿的聲音頓了頓。
“那位寵臣在百姓當中很有名望,手底下能人異士數不勝數。前朝皇帝聽信讒言,認為那位寵臣早已與他人勾結,將其處以腰斬之刑。後來那位程程才得以平冤昭雪,可是百姓對於前朝的不滿也由此爆發,那位寵臣手底下的能人更是轉投了敵軍麾下。”
說到這裏,唐雲卿眼波流轉,將目光放到了唐遠齊的身上,眼中似乎是不解,“雲卿有些不明白,隻不過是一位寵臣罷了,為什麼會動搖到一個皇朝的根基?”
唐遠齊微笑著說道,“雲卿說的那位寵臣可是前朝的龐丞相?”
“是。”
“雲卿,這你就不明白了。龐丞相可不是一般的寵臣,他是當時的丞相,一手修建了當時前朝最大的水利係統,造福了千千萬萬的百姓,他隻鹹認人,在天下學子間有極高的地位,當時前朝根基已搖搖欲墜,皇帝昏庸,是龐丞相一直在穩定局勢,幾乎撐起了當時的半邊天。”
看著唐雲卿眼裏的不解,唐遠齊努力地解釋清楚,“我知道你也許不會了解,可是你想想看唐丞相為前朝立下了赫赫功勞,可是最後卻因為前朝皇帝的猜忌而橫死,這會讓百姓如何想,讓其他的臣子怎麼想,哪怕是對皇朝在忠心耿耿的臣子,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龐丞相一個人或許無法動搖王朝的根基,可是一個君主的猜忌完全可以,前朝並不是敗在龐丞相一個人身上,而是敗在了當時前朝皇帝的身上,隻因他寒了天下士子的心,既然不得民心,那麼失掉天下也就是早晚的事了。”
唐雲卿微笑著,“原來是這樣,想不到範軍師竟然是如此聰明的人物。”
準確地把握了前朝皇帝的心,洞察清楚了當時的局勢,作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情,這種大概就是所謂的內部分化。
“前朝就像是一座房子,裏麵因為有了無數橫梁柱子才能夠支撐起來,想要房子塌掉,要麼等他自然而然的腐朽,要麼呢,就要把支撐房子的柱梁全部都抽掉,隻不過如果動靜鬧得太大,會被主人發現,所以隻能夠一根一根的抽,這樣的話不會被人發現,而等到別人發現了的時候駐點已經被抽的差不多了,來不及修補,房子就會塌掉,父親你說雲卿說的對不對?”
唐遠齊忍不住搖了搖頭。唐雲卿這個比喻雖然說另類了些,但是卻極為貼切,正要開口說一句好,臉色卻忽然僵住了。
翠雲立刻拿桌布塞住了她的嘴巴。
雲嬤嬤睜開眼死死地盯著唐雲卿,可是卻看到唐雲卿冰冷的目光,就連她身邊的水月和翠舞同樣也是一臉平靜地望著她,雲嬤嬤渾身一個激靈,終於反應過來自己來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裏是平南侯府,不是張府,麵前的人,更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就放過自己,她可以在張府肆無忌憚,卻不能夠在平南侯府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