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早已經過去了很久,而求天也已經臨近深秋,空氣裏的風比往常要冷不少,唐雲卿一大早起來還能夠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寒意,隻好披上了一件外衫。
她坐在往日唐遠齊與木絕對弈的涼亭裏,耐心地等待著約定好的人的到來。
木絕來的並不晚,幾乎是在唐雲卿到了沒多久之後,便看到了撐著油紙傘的月白男子踏著枯枝而來。
看到唐雲卿的時候,那溫雅如玉的男子眼中浮現一抹笑意,竟恍然碎了一地的月光,唐雲卿微微一笑,迎上前去,“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雲卿都已經在等我了,我怎麼能夠讓雲卿久等呢?”
自從那一日木絕對唐雲卿表明心意無果後,他對唐雲卿的稱呼就換成了直呼姓名,仿佛這樣能夠拉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唐雲卿卻不在意,隻是說道,“昨日的事情,實在要感謝木公子。”
木絕微笑著說道,“難得雲卿竟然會想到我的身上,我還以為雲卿會以為是六殿下救了你呢。”
在這種情況下,唐雲卿竟然能夠想到是自己救了他,這讓木絕有些受寵若驚,但是卻又覺得有些諷刺,居然一直到自己明確的跟她表明了心意,她這才注意到了自己。
唐雲卿抿緊唇,低下頭,平靜地擺好棋盤,拈起一顆白子,率先下載了棋盤正中央,“木公子,我並不值得你這樣付出。”
木絕的黑子緊跟其上,“值不值得並不是雲卿你的一句話就能夠闡述清楚的。”
唐雲卿忽然有些不理解木絕,“我相信木公子你對我有興趣,但也僅僅隻是興趣而已,我的身份無法做你的妻子,而我的驕傲也不可能讓我去做你的妾,你的妹妹,你的弟弟,包括你所有的家人都不會接受我,而我也不會願意與他們虛與委蛇,逢場作戲,你如果真的想和我在一起,除非你娶我,一心一意,不僅如此,還會遇到來自各方麵的壓力和困難,難道這一切木公子值得嗎?”
當然不值得,說出這一番話後,唐雲卿幾乎可以肯定這京城中有九成以上的男子不會答應,而剩下的那些願意答應的人,大多都是一些窮困潦倒的書生,或者一些家道中落的人。
沒有誰會願意娶一個可能一個讓自己家中不寧的女子回去,尤其是這個女子,一點也不溫婉賢淑,美貌動人。
木絕回答道,“不值得。”
意料之中的答案,唐雲卿歎息了一聲,心底竟然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失落,或許是因為麵前的這個男子曾經那樣地向自己真摯的表達過心意,也曾經付出過實際行動。
然而,這一聲歎息甚至還沒來得及溢出,便聽得坐在對麵的月白男子繼續的說道。
“你不值得我和我家人反目,也不知道我承受來自各方麵的壓力與困難,因為如果我與我家人反目了,你會收到來自各種各樣的指責,如果我要因此承受來自各方麵的壓力與困難,那麼你的生活也將隨我一起困難,我既不願意你受到外界的指責,也不願意你隨我一起承受這些壓力與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