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角落裏的宮女們擔心貴妃娘娘會不會直接讓人把這位承徽郡主給扔出去的時候,貴妃娘娘卻突然輕輕一笑。
那一笑,恍然如同枝頭上的桃花盛開,而且是最豔最紅的那朵,也隻有最豔最紅的桃花,才能夠形容貴妃娘娘這一笑時候的豔麗。
但是這一刻,這笑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貴妃娘娘豔麗的臉上,重新恢複了如同雪一樣的冰冷。
“既然唐小姐你自己也說了你有錯,做錯了,那就得罰,柳枝,帶著唐小姐去我宮殿外麵跪上幾個時辰。”
那個叫做柳枝的宮女,是貴妃娘娘身邊最親近的宮女,在貴妃娘娘還未出嫁時就隨侍左右,方才也是她把唐雲卿請進這裏來的。
柳枝麵色為難的看了一眼貴妃娘娘,“可是娘娘,白大人還在外麵守著呢,她說了要帶承徽郡主去麵見陛下。”
在整個大曆,能夠被稱為大人,而且還能夠自由出入宮禁的,隻有一位。
女官白鳶。
貴妃娘娘慵懶的眼睛眯起,溫柔得如同花朵一般,竟然有了一瞬間的凝固。
“不用了,你出去和她說一下,就說唐小姐現在在我這裏受罰,她大可以直接去稟告陛下,大不了讓陛下來我這裏要人。”
貴妃娘娘沉吟了一會兒,方才慢慢的說道,柳枝低下頭,“是,奴婢明白了。”
她退出殿外,很快便又重新回來,來回不到半盞茶的功夫。
“娘娘,白大人說了,既然承徽郡主闖了禍,那麼就由她一個人自行承擔,陛下那邊她會如實稟告。”
無論是貴妃,還是唐雲卿,或者說是在大殿裏麵的其他人,都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誰會為了一個唐雲卿得罪正值顯赫的貴妃娘娘呢?除非那個人是傻子,否則的話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貴妃娘娘的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既然這樣,那就請唐小姐去殿外跪著吧,跪足三個時辰,在麵見陛下也不晚。”
唐雲卿歎息了一聲,隱隱覺得有些頭痛,這個時候她真的懷疑自己的氣運來了,怎麼總是遇到些無法理喻的人?
就好比站在麵前的這位貴妃娘娘,隻不過是因為自己不小心擋住了她的車架,竟然就變著法子的折磨自己。
無論唐雲卿再怎麼不情願,她終究是跪在了卿安宮前,在已經逐漸寒涼起來的秋天,她的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冷風貼著她的肌膚,一寸一寸地沁入骨髓。
她麵容平靜,細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晦暗不明的目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寂靜的空氣當中忽然間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
唐雲卿的眼睛動了動,順著聲音來源處看去。
安樂公主在身邊宮女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上階梯,旁邊守著唐雲卿的宮女臉色一變,迎上前去。